翁同和心念电转,皇帝为何会突然宣布这样明显会遭到大臣们强烈反对的政策,而且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国家最重要的决策机构——军机处一旦栽撤,军政大权自然只掌握在这个年轻的皇帝一人之手,作为权力的既得利益者的朝中的元老大臣如何会轻易放弃,非拼死与皇帝抗争不可,西太后把朝政日久,年轻的皇帝根基浅薄,真正死心塌地支持他的,只怕也只有自己这个皇帝的师傅,而皇帝的另一个师傅孙家鼐思想十分顽固保守,甲午开战以后就坚决反对皇帝的主战政策,一力主张放弃朝鲜,与日议和,这番对皇帝如此标新立异的变革也肯定不会支持。皇帝强行推行自己的意见,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难道……翁同和一下子眼前浮现慈禧太后那具被枪杀的冰冷冷的尸体,难道皇帝是想趁西太后新丧,西太后一党及保守势力还来不及部署力量对付他的时候,来一招引蛇出洞,故意把反对皇帝的势力引出来,然后以霹雳手段一举将之铲除,把保守势力一下子连根拔起?!
想到此节,翁同和身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里衣都被浸湿了。
大殿里乱哄哄的闹成一片,除了张之万、孙毓汶高呼“军国大事,皇上切勿儿戏,一步踏错,国家就是万劫不复啊!”之类的话,就连孙家鼐、庆亲王奕劻等大臣也出班高呼不可。
孙家鼐作为皇帝的师傅,从内心情感来说自然还是希望光绪真正掌握朝政大权的,但他的思想极端保守,对光绪提出的整编地方军队,栽撤军机处的政策自然坚决不会同意,在他看来,风雨飘摇的大清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需要的是稳定,对一切变化或变革他都本能的反对。整编地方军队,让全国军队重新掌于皇帝一人之手,其成功的可能性微小到似乎于零,反而得罪地方实力派,若激发大变,那国家就是四分五裂之局,栽撤军机处,一人独掌大权,势力盘根错节的老臣们如何会答应?这西太后才落气,这个皇帝就一口气把地方和中央的人都得罪了,这如何是为政之道?这简直是政治弱智到极点的做法,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孙家鼐大呼:“皇上,国家政治,万不可想当然、轻率而行之,持重而决方是正途。皇上年纪尚轻,行事一时操切也可理解,老奴以为,老太后刚去,现下最重要的事京是办好丧事,其他事不妨压后再议。”
庆亲王奕劻也跟着进谏:“孙大人说得对,今日当务之急乃老太后身后之事,其他国事压后再议不迟。”
奕匡作为爱新觉罗家的一员,是很乐见叶赫那拉氏的势力淡出政治舞台,光绪代表爱新觉罗一系真正把持大政的,但也对光绪这般急切很是不以为然。
台下官员们跪倒了一片,只有翁同和、文廷式等铁心的帝党一系少许人站立不动,不过神色也十分尴尬。
台上的光绪仍是笑兮兮的,样子让人看着十分可恶,只见他也不管下面喧闹成一团,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只管抚摸着手中那柄锃亮的佩刀。
底下大臣们闹了一阵,发现光绪一点像样的反应都不给,只管嬉皮笑脸地在那儿玩弄佩刀,都有些无趣,渐渐的都安静下来,就等着看光绪开口让步了。
光绪抬眼看着下面群臣,拿刀身一下下地拍击着手心,“闹够了?不闹了?……好,那现在由朕来说。朕说了,朕即天下,天下即朕,看来有些人就是听不懂啊。废话朕也懒得再说,现在,就给你们这帮奴才一个选择,要么都他妈站起来,走到右边去,表示绝对忠于朕,对朕的命令,理解要服从,不理解就要盲从,要么就继续他妈的跪着,表示要跟朕对抗到底!”说到后来,光绪已是声色俱厉。
大殿里的官员们面面相觑,除了站着的帝党一系十多个人走到了右边,其他官员都是动也不动,那张之万更是边哭边喊:“臣等都是忠臣啊,陛下被身边小人所惑才会如此,如此陛下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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