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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住了。”女人苦笑，“我家穷，没上过学堂，到十二岁时都还不识字，也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突生变故后家父就带着我离开了。”

    车夫默默点头，虽面带怜悯之意，但心里却仍旧放不下心来。

    他忽地想到，这女人生得如此惊为天人，若真是香田镇附近的人家的子女，自己没理由不记得，他开始思索曾在胯下求饶的一张张面孔，想到一个是一个，可还是没找到相似的容颜。

    “就记得……”女人的话语缥缈，望向窗外的眼睛渐渐迷离，“红色的水稻在田里摇啊摇，摇啊摇，父亲在田里转来转去，我就坐在田边玩泥巴。”

    车夫听到这里就松了一口气，“是百稻镇附近吧。”

    红水稻是糯稻，在香田镇几乎无人种植，而百稻镇有不少。两个地方距离很远，没有联系。

    车夫心里顿时乐呵了，女人早早就被其父带离丰粟，就算自己那档子事传遍了丰粟，女人也完全不知晓。

    “或许吧，不过也没关系了。”女人透着红晕的脸上挂起丝丝忧愁。

    “此话怎讲？姑娘难道没打算回归故里吗？”车夫说。

    “您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一个弱女子会独自深居偏僻的林子吗？”女人淡笑，“家父带我来到此地附近，遭强盗拦截，家父为了保护我，狠抽了马屁，马儿带着我来到了这儿。”

    女人无奈地叹气，“这林子里住着一个小神仙，顽劣得很，也孤僻得很，我闯进来打扰到了他，他不开心，就把我锁在了这林子里，罚我在这做事，不做到数就不许我踏出林子半步。”

    “那这小神仙在哪？又要你做什么事？”车夫说，“这要是做不到，那姑娘你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在这？”

    “小神仙去游玩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女人顿了顿，脸更红了，“至于做何事，实在不好启齿。”

    女人又说，“这林子素有不归林之称，人们都不愿靠近，我至今都未做成一件。”

    车夫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与其养条咬到自己的狼，不如养条听话的狗，和狼玩得一直硬拽着链子，虽然挺有趣，可没法玩别的花样，和狗玩可就不一样了，给根骨头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一时气血涌上车夫的心头，直冲颅顶，他十分诚恳地说，“姑娘，你有恩于我，你有难，我必定万死不辞，不管是做什么，我都帮你。”

    女人很是感动，但还是决定推辞，“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还是免了吧，不太合适。”

    车夫见女人欲言又止，坚定地说，“姑娘直说就是，我定会帮你脱离这个困境，不管花多少时间，费多少劲，都要让你离开这里，每个人都应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一个人做不到，我来帮你，加上我也做不到的话，再找其他人来帮，我不信天底下已经没有愿意对落难之人施以援手的人。”

    “来，说吧。”车夫再次说，“若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这后半生于心有愧。”

    女人诧异地微微张嘴，看向车夫的眼里一片朦胧，“谢谢您。”她话锋一转，“可还是不合适，倒不是嫌弃您什么，只是人有所及，也有所不及，您也不年轻了……若真让你帮我，会要了您的命呐。”

    车夫看女人满面羞愧，隐约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故作不解，小心翼翼地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事，还能要我的命？”

    女人默然，想要说些什么，但每每刚打开双唇，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说到底这件事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也不想连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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