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高又胖的松嘉年双腿一软,经晨风这么一吹,竟然连连跌出数步,若不是护卫搀扶,说不定就真的倒下了。
他眼中透着惊恐,脸上也毫无血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化解左相府的危机。
事关阖府前程,尤其是左相松竹筱,一个不慎,步步皆败,更有灭门之忧。
江野蹲到符文前,一脸探究,“松公子若是这么说,本世子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究竟跟左相府有什么关系?”
松嘉年回神,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跌坐下去,手脚并用,将地上的符文抹去。
“没关系!跟我们左相府没关系,你这是栽赃,陷害!”
一系列的举动,让谷梁明白了大半。
看来,左相府有把柄落在了世子殿下手上,看松嘉年的反应,事情并不算小。无奈他身为左相长子,毫无所长,愚蠢至极,竟用举动连连印证了别人的猜测。
“松公子,快请起,地上凉。”
确认地上的符文被全部抹去,松嘉年这才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江野勾起一边唇角,频频冷笑。
其实,刚刚地上那些符号,不过是他凭借依稀一点记忆,信手随便画的。
在他昏迷三月之前,江浒的暗卫就意外截获一只灵兽,灵兽身上携带的密信正是送往左相府的。
江野跟着老纨绔看了个大概,原本父子俩并没有当一回事,可江野一梦三年,梦境中,两年以后,右相调查出左相在北地避人耳目,培养武者。
那时候,江家已经被发配北地,亲眼目睹右相是如何雷厉风行,将左相的势力连根拔除。就连密信那些鬼画符,都被他一一破解。
秦南盛怒,左相被贬,举家搬迁,从此一去不返。
松嘉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扯了下皱巴巴的衣摆,强装从容。
江野笑说:“既然松兄也不知道,算我问错了人,改日去府上,亲自拜见左相大人求教。”
“你、你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江野故作疑惑。
松嘉年耐下脾性,说道:“这鬼画符我真不认得,我爹更不知晓,你去也白去。”
江野了然地“哦”了一声,眨了下眼睛道:“哦,对了,刚刚松兄问我什么,一时分心,想同你探讨问题,给忘记了。”
如今这种局面,江野就好比是扼住了左相府的咽喉,即便不能确信,也不能铤而走险——松嘉年即便再愚不可及,也懂得这一点。
冷汗簌簌滚落,松嘉年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方才我是同世子殿下开玩笑,殿下又怎么可能跟阮仪有牵扯,你千万别当真。”
他姿态拘谨,微微弓下身体,一脸奉迎之相。
谷梁站在一旁,默默观察。惊讶于外界传言顽劣不羁的世子殿下竟有几分想象不到的城府。
原本,他的命运还掌控在松嘉年手中,短短时间内,竟被彻底翻盘!
江野暗嗤,不打算再做理会,转头要走,却被谷梁叫住。
“世子殿下,卑职这次上山,是有正事要办,请问阮丹师他……”
虽然莫名其妙地被抓来办差事,对其中细节并不清楚,可若是就这样无功而返,松嘉年无法交差。倘若祝他一臂之力,帮助松大公子留在山上监视世子,兴许会给松家一个办事得力的好印象。思及此,谷梁仍旧以办差为由,准备拖延一会儿时间。
“你们来找我爹有什么事儿?”一道轻灵的声音从阮家药邸内传出。
原本憋火的松嘉年突然提起精神,瞪着肿眼泡朝门内望去。
身着奔鹿蚕衣的阮芙溪款款步出,绝尘之姿真好比箭矢一般,贯穿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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