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衡跑出去院子的时候,恍惚一阵头晕,立在漫天大雨中,竟觉得有种进入时空漩涡的错落感。
小村庄依山傍水,红砖白房青泥板,是古老的砖墙瓦巷,还有远处错落的山间梯田,她站在这里,就好像被世界遗忘在这个角落里。
云衡停在瓢泼的大雨里,她没有犹豫太长时间,抬起脚步就往村子东头跑去,一路破开雨幕,就像踏波而行,旁边院子里白炽灯光散落在水洼里,踩过去,又好像渔舟划过了万道粼光的河面。
这时,前方的道路传来一阵喧嚣,有密集的脚步声赶过来,夹杂着男人们谩骂的话语。
云衡扒住墙角探头一看,一个魁梧的大块头正带人往这边跑,那些人手里都抄着家伙,是格桑一伙人过来了。
突然,云衡脚下泥土一松,身子踉跄着就要撞出去,墙角的阴影中陡然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将她拉了回去。
云衡被对方捂住嘴巴使劲摁在墙上,她剧烈地挣扎,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云衡,是我。”
空气天高地远的安静下来,云衡停止了反抗,听着这道低沉的c带有金属质感的嗓音,泪水猛然砸下来。
她一把抱住秦岭的腰肢,像是在外流浪受尽磨难的小狗终于被主人领回家,满腹的辛酸与委屈。
云衡脑袋抵在秦岭锁骨上瘪着嘴,呜了声:“秦岭——”
秦岭轻声应着。
她眼中泪水被大雨冲开,抬头看秦岭,满视野都是湿漉漉的画面,偏偏只有秦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廓深深印到她的脑海里。
冷风把云衡的脸都吹白了,头发跟着肆意飞舞,像她此刻还在张扬着的倔强。
她手指触摸着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是在夜里,分明还下着暴雨,她却觉得眼前像是一道光,刺得她眼睛直想流泪,外面模糊照过来的灯光像是给他的背影镀上一层虚化的边缘,幻梦一样的不真实。
秦岭也在低头看她,双目笔直而温柔,四目相对,两个人久久看着。
云衡瘪着嘴巴:“你怎么不说话啦?”
秦岭眼睛黑漆漆的,轻轻笑开:“看见你有点儿紧张。”
云衡咯咯笑起来,颇羞稔又无耻地叹了口气说:“谁让我这么迷人的呢。”
秦岭低着头看她,摸摸她的脑袋。
云衡仰着小脸,往上蹭了蹭。
秦岭觉得自己是在抚摸一只猫。
半晌,格桑那批人的脚步声逼近,秦岭把她拉起来,说:“跟我走。”
云衡任他牵着手跑起来。
格桑带人跑到这边,一眼看到墙角被踩踏的一块土垛,沉默了片刻,说:“刚才有人在这里。”
他视线朝远处巷子的云深处看过去,眼神变得严厉,朝身后点了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跟我去追,其余人,去支援老肥。”
跑出巷子,深夜的寒风吹过来,云衡立竿见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冻得要死,秦岭看到,就把自己的黑夹克从身上脱下来,给云衡披上。
云衡被裹得严严实实,肌肤的冷冽小了很多,能闻到的全是秦岭的味道。
香烟皂荚与荷尔蒙掺杂在一起的男人味儿。
秦岭扭头看到巷子里有人追过来,让云衡在原地等着。
他打开巷子口石头上的一个黑塑料袋,把里面的几个玻璃瓶掏出来,用细线缠好瓶口,然后摆在巷口两边挂上,这才转回来牵云衡的手继续跑。
奔跑中,云衡问:“那是什么?”
秦岭看一眼她八卦的表情,轻说:“硝化甘油c除草剂,还有白酒。”
话刚说完,身后巷子里,头一个冲出来的暴徒一脚踩断绳子,四个玻璃瓶嘣的砸进地里,紧接着轰然一声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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