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昏倒在忘疾山的,你去那干什么?”杜百落坐在圆桌前翻书。
身后是正在沐浴的林遥。中间杜百落架了两道屏风,但还是隐隐约约的。杜百落无奈,只好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去背对着。
“我不知道。”林遥坐在浴桶里闭目。纤(xiān)长的睫毛在升腾的热气里微微颤动,仿佛蝴蝶的振翅。
声音很低,仿佛喃喃自语,杜百落也是分辨了好久才猜出了最后一句。
“大概,掉下悬崖了吧。”
悬崖?
“怎么会到悬崖边?你家在哪?”杜百落问。
若说忘疾山的那条溪也是极有渊源,自太古三神鼎立时期存在至今已有千万年,虽随着时间的漩涡名不见经传了,但妥妥的可绕天下一周,无限轮回间给予了这世间生命无私的奉献。
无间溪。
所有的老人这样说:一个人一辈子走的路还没有无间溪一截长。
这一截到底多少无从考证,只是证明了无间溪的神奇长度。
掉下悬崖,崖下是溪,兜兜转转间漂到这里,是漂了多久。
那样一种脸朝下的姿势,很难受吧。
杜百落突然同情起里面的人来。
“反正”顿了一会,“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你家吗?杜百落捏了捏书页:“那你可还记得回家的路?“
林遥睁开眼,睫毛下的瞳孔像是住进了月,迷蒙中带了深蓝:“这里是哪?”
“云虚国岳阳城千言寺。你有印象吗?”杜百落真的很怕林遥说没有,他如果没有印象说明离他掉落悬崖的地方还远之又远。
茫茫世间又多了一个盲目无所归的人。
可林遥还是说了:“没有。”
他清冷的声音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无家可归了,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语调。
杜百落低头扶了额,心里怪怪的:“那暂且住下来吧。掉落悬崖是失足还是”谋害?
安静了好久才有人回答。杜百落都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或者根本没听到。
“我――”不知道是水温过高还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细腻的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连放在浴桶边的一只手也不自觉的紧握。
手指关节泛白。
“哥呃”最后竟然渐渐呻吟出声,脸上痛苦之色尽显。连脸色也开始泛了青白。
“你怎么了?”杜百落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只用力握住浴桶边缘的手在桶边用指尖划出道道刮痕,发出‘呲呲’的声音,另一只手捂着头部仿佛要扎进水里去。
杜百落起身想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是不是身上还有别的伤啊!”真后悔自己没帮他换衣服检查一下。
“站住!”痛苦的少年暴喝,止住了杜百落急走的脚步。
杜百落站在屏风前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一条手臂和用手托住头部的影子。
像是意识到上一句太过无礼,这句明显放柔了的语气:“我没事,你别过来。”
能听出少年语调里的颤。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杜百落再次捏了捏手里的书页,又点点头往回走,道了句:“好。”
重新坐下后,他缓缓道:“你不用着急。有些事情不想说也可以的,我只不过是恰巧遇到你把你带回来。说是救其实只不过是帮助你,你不要有负担。你的一切你的过去不愿提及或者记不起来都无所谓,不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只不过是出于好奇心罢了。”
就像他,他穿越的事也从没向别人提起过,什么与亲人走散或者从小流浪这种话他都权衡再三,向别人讲了一个,其实不过是自己讲的一个故事罢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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