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颜如玉早早地便起了床，朝着鱼水欢赶去。

    自从闻艳走后，楼里姑娘们的心便散了大半，再加上听雨这几日总是早出晚归，客人们来了见不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便来的越来越少。她知道，这些人里必定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寻思离开鱼水欢，另觅高枝。

    造成现在这个状况，第一个原因是没有头牌坐镇，其次，便是由于闻艳多年来的打压，对楼里姑娘的数目极力压制，导致鱼水欢内部真正挂牌的姑娘甚至只有别家的一半多。从前有闻艳和听雨在，揽住了半数客源，对数目上便也没有太过在意，现在两人都不在，这些原本就存在的漏洞才逐渐暴露在阳光下。从陈花容上交的账本来看，鱼水欢内部看似富足，实则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每月的进账付完了姑娘们的月例和房租费，真正的盈利其实并没有多少。

    如今只有两条路能够挽回现在的情况，一种，是招揽姑娘，扩大鱼水欢，另一条路便是将梁音戏院重新启动，扩大营业范围。

    只是这两条路实施起来都无比的艰难，且不说修缮鱼水欢自己手上现有的资金能否支撑，就说梁音的戏班子，现在曾雪纯已经是半疯半傻的状态，必定是登不了台的，而红裳嗓子已坏，两大台柱子都已经垮了，梁音早就乱成了一堆杂草，想要将杂草扶成大树……难。

    她曲起食指，轻叩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眉头紧蹙，久久都没能松开。

    许清捧着账本从门外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堆轻轻放在了她面前。

    自从他之后见了母亲一面之后便天天缠着她报恩，最后想着他也是个读书人，便让他先作着鱼水欢帐房的工作，一来也省钱，二来也好让他多看看这世间的污垢，眼中满是纯净的人在乱世中是无法存活的。

    只是看他在这里混的倒不错，一天到晚总有各式各样的美人找各种借口要来接近他，但他却好像当那些是透明人一般，态度总是冷冷清清的。

    她时常在想，莫非那天其实她去晚了，他已经被那什么孙家嫡公子掰弯了？

    身为一个男人，待在青楼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么就是不行，要么就是弯的，无论哪种都很可惜啊，啧啧，白瞎了一张好脸。唉，暴殄天物啊……

    她从他递过来的账本中随意地抽出来一本，其实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好看的，陈花容办事她从来放心。

    鱼水欢……梁音戏院……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将方才打开的账本合了起来。

    许清正翻开自己手中的书籍开始看，见她抬起头便也将自己手中的书合上，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她顿了一会，看着他道：“帮我个忙……”

    她将他招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便让他退了下去。

    许清不解地看着三楼她在的方向，她现在……竟是这么需要钱么？

    相处半个月下来，他也逐渐了解了一些，在第一次知道鱼水欢和如意楼都是她的产业时，他还吓了一跳，现在想想，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能够走到这一天很不容易吧……

    他的院子就在她隔壁，每天看着她夜半三更时才熄灯，听到她清晨时的练武声，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觉得有些心疼了。

    她坚韧地仿佛是一棵芦苇，乍一看时并不觉得什么，只有走近了，触碰到了，才会发现她的不同。只是芦苇终究不是铁做的……她又如何能够独当一面呢？

    他将原本想好的话吩咐给几个婢女，不一会那些婢女们便领着自己的主子来到了大堂，几个姑娘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是要来参加选美大会一般。大厅里充斥着脂粉香袋的味道，各家不同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简直令人再难移动分毫。

    许清眉头一蹙，尽力克制着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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