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等四人,从三个方向往那铁铺缓缓摸去,单玉峰担心自己的脚步被天阳道人发觉,便展开本门“纵梯横云”的轻身功夫,悄悄跟在崆峒派四人中武功最弱的那汉子后。沉沉黑夜之中,单玉峰隐隐看见崆峒派的四人都慢慢摸到了打铁铺子外,而那铁铺内居然仍是灯火辉煌,单玉峰心想必是打铁用的煤炉并未熄灭的缘故。只见天阳道人蹲那铁铺的屋顶,轻轻撬开了一块屋瓦,歪着头望屋内瞧去,天阳虽身材魁伟,但未发出半点声响。单玉峰心想:“那铁铺的门板虽然上了,但屋内灯火这样明亮,天阳师兄这样端盘子怕是要被发现。”
那天阳道人俯身蹲在铁铺屋顶,看了半晌,忽然轻轻将那瓦片放回,双手一撑,像一条鱼一样从屋顶上滑落,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跳到街心,天阳向左右各打了个手势,隐藏在铁铺两旁的三人便围了上来,看这三人的武功修为,应该都是天阳的师弟。天阳对其中一个师弟,打了几个手势,那人便轻轻取下身后的背囊,从背囊中摸出一把不足二尺的单刀。天阳接过单刀,将兵刃从刀鞘中缓缓抽出,随即右手持刀,对准那铁铺的门板,一招“大漠莽莽”迅疾无比地划出四刀,随即左掌翻出,掌心对着门板一收,一块两尺见方的方洞立刻在门板上显露出来。天阳这招式“大漠莽莽”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烈,无一不是第一流高手的风范。纵然天阳道人所用乃是是一把削金段玉的宝刀,但倘若他方才这一招功力不纯,也不会如此干净利落,切门板像切豆腐一般毫无声响。
单玉峰暗自称赞一声:“好刀法!”,强烈的光线瞬间从洞口中射出,将他的眼睛晃了一下。单玉峰忙闪身躲到另一个阴暗处,只见天阳带着三个师弟已鱼贯而入,从那门洞中钻了进去,紧接着一大块皮布挡住了门板上的洞口,从屋内封了起来。单玉峰心想:“崆峒派武功果然有独到之处,这几下子干净利索,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却不知天阳师兄为何这般大模大样进了铁铺,莫非铁匠铺中没人?”
单玉峰忙轻手轻脚跟了上去,好在墙上开了一扇小窗。单玉峰摸到窗下,当下伸指醮唾沫湿了窗纸,轻轻刺破一孔,张目往内瞧时,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屋里点两根蜡烛,烧铁用的铁炉子里,红彤彤烧着煤炭,将铁铺映得光亮。在屋子的角落,有一张破门板搭在几块砖上,门板上铺了一块满是污秽的床垫,那张门板床上赫然睡着那个瘸子铁匠,天阳的两个师弟站在床边,将两柄明晃晃的刀凭空架在那铁匠脖子上,那铁匠浑似不觉,正在呼呼打着呼噜,天阳跟另一个师弟则在铺子里小心翼翼得摸索。这一幕显得诡秘而又不可思议。
单玉峰心想:“他们是在寻那部《明昌神图》吗?”但瞧了一阵,却又不像,倘若他们是在寻什么东西,必定要翻箱倒柜,况且那铁匠已经在他们手上,完全可以绑起来慢慢问。何必偷偷摸摸在地上摸来摸去?单玉峰又瞧了一阵,只见那天阳二人从头至尾将地面摸索得仔仔细细,其余地方却不去碰,但那铁匠铺内地上到处都是铁屑,碎铁块,搜所起来甚是困难。
天阳和他师弟摸索了半晌,终于一无所获,只好站起身来连连摇头。天阳的三个师弟都望着他,等他下达指令,他却兀自皱紧了眉头发呆。这时突然一声大笑从那床上传来,只见那瘸子铁匠双眼圆睁,眼珠骨碌碌乱转,不知这人是早已醒来,还是从一开始便在装睡。那铁匠哈哈大笑一阵道:“崆峒派妄称名门正派,今日居然也干起这偷鸡摸狗之事来了?”
天阳道人只道这铁匠躺在床上装睡,眼睁睁瞧着自己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不由得心中火气,怒喝道:“废话少说,老贼,我那丁师弟和天玄师弟人呢?”那铁匠又是一阵怪笑,说道:“咦?你果真是崆峒派的么?这可为难的很!”说罢就要起身坐起,站在床边的那俩道人喝道:“别动,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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