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瑜永远不会忘记高一时九月十七这一天。那天的开始和往常一样,湛蓝色的天空里偶尔飘过一两朵游弋的云,六点的校门像个安静沉睡的孩子,欢瑜早早的来到教室,翻开课本开始温习背诵,心却被奇怪的预感充斥。
是什么感觉呢?大概就像快要离开水面的飞鸟带起的涟漪荡漾,缓慢而呼之欲出。
事实证明,女人(包括少女)的预感出错的概率很小。
在早读铃响起之前,她从来不上早读的后桌——陈蓦同学(作者小声:人家明明学也没上过几天好吧?)破天荒的来上早课了。这个人,不仅成功触发了班级的瞬间安静技能,也成功的让欢瑜专心读书的脑袋抬起来并保持一个表情长达十几秒。
只见陈蓦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散开来,曲线优美的脖颈下是让人难以忽视的锁骨,皮肤是近乎病态的白,嘴唇颜色却近似血液的鲜红。这样的一个人,在穿着白色校服的众人之间对比更加强烈,就像是中世纪的vapire一样,矜贵而难以靠近。
欢瑜靠着窗户看着他的眼睛,那感受大概就像一场雪潮来临之前的暮晚,天空大地重合交融,风雪携带千骑万军滚滚而来,而他站在风雪飘摇的中心,眼睫挂着冰珠,在她世界里重重的洒下一抹白。在那一瞬间,欢瑜便知道了,“anatkh”。
命运。
而在下一刻,陈蓦抬眼扫过欢瑜,眼尾轻撇,欢瑜赶忙转移眼神,望向窗外那棵万年青。
怎么突然那么冷,欢瑜拍了拍自己的脸。
身后传来椅子拉动的声音,陈蓦撑着侧脸,在全班整齐洪亮的早读声中,沉沉睡去。
“大家把昨天的作业本传上来,早读之前每个小组长交到我这里来。”语文课代表挥动手中的作业本。
欢瑜是负责收语文作业的小组长,她转过身取作业本,下意识的忽略身后那位陈同学,踟蹰了片刻,还是打算询问他是不是写了,毕竟语文张,人称“夺命张”谁要是不交作业可就要被请去办公室喝茶抄书的啊,而且连带着收作业的小组长也要被一并问责。欢瑜无奈,只好盯着陈蓦的桌子,用手指轻轻叩了叩课桌板,“那个,请问你语文作业带了吗现在要交。”
陈蓦安静的呼吸着,并没有说话的打算,紧闭的眉睫彰视着主人被叫醒的概率极低。被成功忽略的欢瑜抬头看向陈蓦,这家伙真的是叶屿口中的“小祖宗”,一来就给她添乱。叫醒他,欢瑜恐怕难逃“一死”不叫醒他,欢瑜就要被责问失职,也是“一死”。欢瑜深吸一口气,只能这样了。
欢瑜小跑到讲台,翻开抽屉,太好了,有崭新的语文作业本。欢瑜悄咪咪的跑回,认命似的在作业本封面写上陈蓦的名字。补作业这种事情欢瑜是第一次做,写到一半的时候总会被身旁疑似老师的声音惊扰,终于赶在下课之前补完了作业。欢瑜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看着整齐的作业本,欢瑜悬了一早上的心终于顺利放下了,愉快的拿出华夫饼咬起来,两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陈蓦睡眠很浅,在欢瑜敲桌面的时候就被吵醒了,只是懒得回答这种无聊问题。眼睛半开半合,无声的看着他前桌帮他补作业时候的神情动作,未几,便又眼眉低垂,眼里被一片黑色的雾气氤氲。
数学课。
数学老师不在,让同学们自主完成卷子,由于还没有数学课代表,班主任便让叶屿作为班长来代管班级。八班是重点班,大家都写的很认真,欢瑜左手拿水笔右手拿铅笔算着几何题,数学对于欢瑜来说是很轻松也很享受的一门课。
陈蓦仍然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听到没听到要做卷子这件事,毕竟给数学老师留个好印象自己这段日子才能好过不是?
下课铃响,欢瑜刚好做完最后一问,正打算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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