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鲤知道我就是十三殿下时,显的十分震惊,他几步跑到我的座位前,讶异道:“你就是十三殿下?”
我默然不语,与他对视。
我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站了一会儿,才道:“十三殿下原来是这个模样。”
那你听说的十三殿下又是什么模样?
我心中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来。
下学后,我怀抱书卷朝建章宫走,小顺子在我身后跟着,几次扭头朝后看。
“看什么呢?”我脚下生风,同时腹内饥饿难忍,无心去看。
小顺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人是与殿下一起进学的吗?”
我回过头去。
沈鲤一身青衣,手中拎了本线装书,在几步远外懒散站着。
他将嘴里的一根狗尾巴草取下,朝我遥遥一摆手:“十三殿下。”
我不理他,扭头就走。
走出了一条巷道后,没想到他还在我身后,且已经闲庭信步到了我的身旁。
小顺子见我一脸不耐烦,便去阻拦他,口气很是不好:“你是什么人?”
沈鲤眼睛一弯,笑容无邪而灿烂,“我是你家殿下的伴读,沈鲤。”
小顺子因为知道我即将有伴读,也对此事颇为憧憬。
沈鲤对他态度又很恭敬,立即换来了小顺子吃里扒外的一笑,主动让出了我身旁的位子。
沈鲤跟着我步子往前走,一字一句道:“我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身为殿下的侍读,要自己诗书做的好,还要关照殿下诗书做好。事事要以殿下为先,事事奉殿下为主。”
我斜他一眼:“所以呢?”
他将嘴边的淡绿色狗尾巴草除去,腆颜笑道:“沈鲤定然对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差点打死我。”
他知道我说的状元灯的事情,连忙举手道:“殿下,那日可是你追着我打。况且,我实在不明白,不就是一只灯笼吗,你怎么就能生那么大的气。”
我瞪他。
他弱弱的补完最后一句,“不是每年的花灯节都有状元灯吗。”
我笑笑,“可我只要今年的状元灯。”
小顺子听清我们的话,立即知道了我与沈鲤这大仇的来源,挤上前来,拍了拍沈鲤的肩头,“你呀,那灯笼是送给太傅大人的。你不知道那灯笼费了他多少心思。”
“送给太傅大人?”
“是啊,太傅大人才华横溢,诗书精绝,只可惜出身是孤儿,一生游历,连科举功名都不能考。听说他有一只书箱,经久不换,里面的文具都是按照科举士人的东西准备的。这可惜太傅做不了状元,所以殿下才想着摘下状元灯让他高兴高兴。”
大赵对于科举考试极为严格,乡试前便要提交自己父母以及三代以上的名讳。
苏行在第一条上就过不了,又居无定所,便只能跟着三通大师游学,直到今日。
“殿下为了取那灯笼,起早贪黑的练功,四殿下以前让他学武他躲躲闪闪,找尽各种理由,如今却主动去学。几个武学师父被问的烦了,让他去一遍遍学飞檐走壁,他竟然也信了,最后生生折断了根小指呢。”
沈鲤大吃一惊,已经像是看怪物一样看我,而我也立即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不过是伤了胫骨,养了几天便好了。”
我讲手一抬,给他看了眼。
沈鲤唏嘘一声,“你对苏行很好啊。”
我道:“他是我老师。”
沈鲤便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学生,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吧。”
“你也就做做梦吧。我的状元灯都是你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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