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相同的眉眼,相同的唇形,甚至那呼吸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可他知道,他一直知道,那个人,早已随着那个名字在世间消失了,死亡了。这世间,再不可能有一个叫恬静的女人对他甜甜地笑,搂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怀里,对他说话了。
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低下头,大口喘息。
好半天,情绪才又平静下来。
安顿好乐沈向晚,这才离开-
夜,静得恐怖,一片漆黑。
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
“嘶——”
轰然的爆裂,凄厉的刹车,一张面孔在车前玻璃迅速地放大,又立刻滚落,前方的柏油路面,有黑色的血渍,在一点一点散开……
世界又是死一般地安静——
却伴随着恬静微弱而声嘶力竭的哭喊,一声一声。
那是他在这世间最熟悉的声音,曾在他心里最甜美的声音,此刻却喑哑的可怕:
“妈!”
“妈!你醒醒!”
“妈!妈!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妈!妈……”
“妈……”
方译桓猛然坐起,额头和背后都被汗水湿透。
这是多少次了。
六年来,同一个梦魇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了,醒来依旧如此,身边空无一人,到处漆黑一片。
那个哭喊的声音,那张凄惶的面孔,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打开灯,下床,去倒水。
厨房的灯居然亮着。
沈向晚也起身倒水,看见他一愣,目光却停在他脸上的三道印,“你。”
方译桓面无表情,“得罪了猫,被挠的。”
她想起自己先前的情绪失控,不由脸一红,“对不起。”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方译桓拿过她手里的杯子,灌上开水,复又递给她。
沈向晚伸手的时候,听见了自己的肚子叫。
太安静,两声咕噜咕噜就格外明显。
她抱着杯子,有些尴尬。低头准备回客房,听见他问她:“晚上没吃饭?”
她点头。
又立刻摇头。
这么晚了,总不好叫方译桓给她做饭吧?
方译桓居然真的不嫌麻烦,转身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和一根火腿肠,“火腿鸡蛋面?还是番茄鸡蛋面?或者酸汤牛肉面?”
大晚上麻烦别人怪不好意思的,她连忙说:“真不饿。”
方译桓把鸡蛋和打蛋器递给她:“帮个忙。”
热腾腾的火腿鸡蛋,白花花细条条的挂面,上面还飘着青翠的葱花,再撒几粒榨菜。
一人一碗。
沈向晚一直觉得,会下厨的男人特别帅。如果好看的男人又会下厨,那就是帅上加帅。
比如此刻系着围裙的方译桓。本身人就身形伟岸,气质又那么好,站在流理台前,被厨房暖黄的光线一打,更是英俊潇洒得不可方物。
她尝了一口,味道也是很不错。
能把家常菜做好,尤其是白水面煮出鲜香,就更需要功夫。
“因为一个人住,工作又比较忙,煮面会比较方便。”他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火腿片夹给她,“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吃人的嘴短,何况这味道确实棒:“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方译桓没怎么吃,面上噙着温暖的笑:“那就多吃点。”
沈向晚觉得这目光实在太暖,她可承受不起。何况先前自己差点被打,也是方译桓所为,这阳奉阴违的作风她一时半会也难以适应。缩了缩脖子,只好低头吃面。
他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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