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哪怕当年暖心因为流产后护理不当,差点大出血时,她身下的血,好像也没有今天的多。
而天地间,也再也没了别的声音,只有重物不停地掉落,掉落。
有好几次,她都能感受得到,拥着她的人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护着她。可每次她以为那双手臂要滑落了,他都会在一颤之后,再收回去,变为更加紧拥的守护。
他是谁,好像不需要再问,也不需要回头看,就已经有了答案。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不惜赔上自己的命,也要救她?他们不是早就没有关系了吗?
他们早就已经离婚,成为陌路人。她以后会有另外一个“他”共度余生,而他现在,那天他们在商场偶然遇见时,身边确实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她”的陪伴。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护住自己?那么多的杂物,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就算只是一小部分砸在身上,这其中所受的重创,又有谁敢想象。
等这场灾难结束后,她看到的,会不会是叶问沉的一具尸体?
“不……”一想到那条鲜活的生命会因此而消逝,再多的恨,也在此刻变成了恐惧。
她只是恨他而已,并不想他真的去死,也并不想他是因为自己才死!
那是一条命,她还分得清轻重。
“叶问沉!”于是挣扎,她不想让他再替自己挡着任何危险:“你放开我,你……”
“别动!”来自于叶问沉的低斥,气息微弱却又有着不容忽略的强势。
他非但没有放开暖心,反而还把最后一点力量全都用在了双臂上,依着模糊的意识喊出深埋在心底的亲昵:“小乖,你乖一点!”
“你怀孕了,不可以受伤。”
“别怕,我护着你!”
最后那个“你”字落下时,零零散散四落左右的建材,也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响动,掉落在地上再也不动。
一场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的灾难,至此,终于结束。
那个把自己护在身下的人,也终于熬完了最后一点精力,他身子一歪,从暖心背上重重倒了下去。
曾经紧拥着她的那双手,无力地摔落在地上,苍白的,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就在他的身体与泥泞尘土接触的那一刹那,暖心好像听到了,世界轰然倒塌的残酷。
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就隐约记不清楚了。
好像是有人叫来了救护车,昏迷的男人被迅速抬上担架,在救护车的一片呼啸声中远离而去。
然后,剩下的那些人就朝她奔来,将她团团围住。他们在她耳边喊着什么,她也听不见,只能茫然地,看到那些人的嘴在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
众人还以为她肯定也受了伤,于是把她推上了第二辆救护车。
但暖心并没有接受任何治疗医助。
叶问沉将她护的那般严实,她怎么可能受伤。她在谢绝了医护人员劝她检查的好意后,依着唯一残留的一点清醒意识,问清了他所在的手术室在几楼。
她从来都不知道,手术室门前的那一盏红色灯光,原来是那么的可怕。
像是地狱门前的一盏幽远灯笼,光泽模糊,却因为它的颜色,而让人禁不住心寒,看一眼,都觉得灵魂会被招去,再也回不来。
就在这样的灯光笼罩下,暖心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坐了三个多小时。
第四个小时到来时,梁宽和安泽西,分别从不同的城市赶来。他们匆匆在手术室门口停了一刹后,一个转身去医院了解情况,而另一个,则将暖心狠狠抱在了怀里。
“宋阿暖,我不是不让你去工地吗!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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