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许一枫端坐在床前,心头千般烦恼不能解脱,有人轻轻叩门,许一枫知道是楚玉,起身开门,黑暗中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正是楚玉,楚玉直径走到桌前,擦亮油灯,又拨了拨灯芯,灯光腾的亮起来,楚玉这才在桌边坐下,指指对面,许一枫也默默坐下。
两人都心事重重,谁也不说话,沉默片刻,楚玉沉不住气,问:“你有何打算?”许一枫半晌说了句:“我答应带她去看日出。”楚玉一愣,生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玩笑话。”许一枫摇头道:“这不是玩笑话,是真的。”
楚玉看他一脸的严肃,确实不是玩笑,惊道:“这江南之地,天寒地冻,雨水不断,哪有日出?”许一枫道:“那便带她去个有日出的地方。”楚玉只道他是糊涂了,道:“你若真是心疼她,也不必要这样讨她欢喜,她虽然病重,脑子却不糊涂,并不企盼你真给她做个太阳来,你不如想想别的方法,让她多留些时日。”
许一枫疑虑的看着楚玉,问:“什么方法?”楚玉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口,停了一会,倒底说道:“不如你去和我妹妹说,愿意娶她为妻,妹妹听了肯定高兴。”许一枫猛的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正要怒言,楚玉气道:“你急什么?我那妹妹莫非这样配不上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薄情郎,我那妹妹怎么会病成这样?这几年里,不知多少媒婆登门求亲,苏州城里,有的是才貌双全的才子少年,哪里轮得到你?你这是拣了个天大的便宜,换了别人,早乐翻了天,那有你这样,不知好歹!”
许一枫张口欲言,楚玉摆摆手,又道:“再者说,也不是让你真娶,不过是演场戏哄我妹妹高兴高兴,兴许,她又活过来了,那时候,指不定嫁给谁呢,你想娶还娶不上呢。”许一枫抢不上话,急得真跳,楚玉转又叹道:“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希望也渺小了,即便不能康复,让她欢欢喜喜的走,也好啊。”
许一枫“这……这……”的说不出话来,楚玉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他的孽障,必定是我那妹妹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债了。”许一枫原本心里乱成一团,被她一席话抢白,更加乱成麻了。
楚玉见他无一点主见,更生烦躁,气道:“你要张不开口,我去帮你说,我只求我妹妹高兴就好。”转身就走,许一枫连忙挡住,道:“万不可说。”楚玉冷冷的看着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道:“我真为我那可怜的妹妹叫屈,这就是她用生命来爱的一个男人,你放心,你既然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生死有命,她这也是自做孽不可活。”推门离去。
楚玉的一番话象刀子一般扎在许一枫心里,她哪里知道自己与南宫家的恩怨,哪里知道那个为了自己相思成病的南宫姑娘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他顿了顿,追上去。
凄迷的夜色中,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声,许一枫一把拉住楚玉,低声道:“有人来,先躲一下。”楚玉是个聪明人,立刻放下怨气,随他藏身墙角,不一会,一匹马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紧接着,十数匹马紧随在后,穿过街道,消失在夜色中,许一枫皱了皱眉,道:“楚姑娘,你认识这些人吗?”楚玉摇摇头,许一枫道:“这是太湖帮的人。这么多人连夜赶路,必有大事发生。”
楚玉问:“你猜有什么大事?”许一枫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三叔一定知道,他老人家是无所不知。”楚玉稍有犹豫,略一沉思,道:“那你快去问,我现在去看妹妹,在那等你,再做决定。”许一枫一想只能如此,说:“你小心,我随后就去。”楚玉沉下脸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娶她,都先过去看看再说。”提一口气,融入夜色。
许一枫转身回店,来到千杯不倒翁房前,见房中隐隐有灯光,心想三叔定是也听到马蹄声了,抬手敲门,并无应声,暗叫不好,三叔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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