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安静的走廊里,是压抑的默然的呼吸声,是沉重的凝滞的氛围,是让人想哭而不能哭的哀伤。
靳彦钊在前面走着,苏念紧跟在后面,来到木父身边,说道:“叔叔,没事吧”
木父瞬间老泪纵横,拼命隐忍的泪水就这样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拉着靳彦钊的手,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念安慰着木容和木母,听了木母的故事,苏念除了敬仰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到底是怎样的退步和守护,才能让另一个女人,在临死之际,将自己的好友以及夫女彼此托付。
“嫂子,伯母,会没事的,您别担心。”苏念知道自己的话语很苍白,可是除了这没有分量的安慰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木容眼泪汪汪的,木母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两个人手拉着手,拉的很紧,像是在给彼此力量一般。
这时,医生出来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进去见家属最后一面吧。”
医生的脸色很难过,身影很孤单,却又透着股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一家人走了进去,老人神色很淡然,只是病痛让他的脸色很苍白,有些无力。
他的手颤巍巍的伸出来,对着木父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木父偷偷把眼泪擦干,走了过去,声音颤抖着,说道“爸,你有话就说,我一定好好听着。”
老人说道:“儿啊,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找你妈妈去了,这么多年了,我想她。”
“好,好,我一定把这个家照顾的妥妥当当的,爸,你就放心吧,放心吧。”
“还有啊,桢儿如果想学医,就由着他去吧,不一定非得走仕途,学医治病救人,是好事,该支持。”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木父含着泪,一遍遍的答应着。
“琴儿”老人又将目光看着木母,唤着这个格外亲密的称呼,这还是第一次。
木父站起来,木母握着老人的手,说道:“爸,我在呢。”
老人笑着说道:“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这么多年,都不冷不淡的对着你,是我对不起你。”
木母的泪一滴滴落下来,声音沙哑如斯,“爸,你别这么说,我不委屈,我很感谢我,我和羽泉结婚的时候,你没有阻拦,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了,我知足了。”
“是我不好,我该对你好一点的,是我太顽固了,你是音儿的好朋友,我总觉得别扭,奈何音儿去世时,成全了你们两个,想必也是怕羽泉太孤单,对不起”老人一个劲一个劲的道歉,后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爸你没错,您别这么说”木母早已经泣不成声,这个老人,虽然对她不怎么好,但也从没和她吵过,基本上都是各做各的事,只是不亲近而已,并没有什么过深的矛盾。
“琴儿,我把羽泉就交给你了,剩下的日子里你们俩就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木母使劲的点头,“好,好,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老人流着泪,但嘴角微微弯起,笑了,笑的很开心。
“容儿,你来。”老人又朝着木容招了招手,满是慈爱。
木容走了过来,哑着声音,说道:“爷爷”
“丫头啊,和小翼好好过日子,替我给他稍一句话,我知道他喜欢军队,但也要顾着家啊,弃军从政依然能够报效祖国,丫头,等他回来了,好好就劝一劝他,和他谈一谈。”
“好,爷爷,话我一定给您带到,我会和他谈的。”
“爷爷还不知道你,你就是个倔丫头,什么都不说,委屈都埋在心里,这几年,离别不少,很苦吧。”老人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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