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见他们争论不休,同意和亲的明显占了大多数。不是他们怯懦,实在是匈奴的凶悍令人闻风丧胆。自高祖开国起,与匈奴有过数次战争,没有哪一次不是以败收场的。
退朝后,刘启来到了椒房殿,此事他必须与皇后商议。
皇后贤良,对后宫治理有方,近十年不曾有过后宫争宠相斗之事。或许私底下有,但至少没有闹到明面上,也没有因此造成损失。
皇后一向不过问朝政,这一点让刘启倍感安心。吕后弄权,让历代皇上对外戚干政分外敏感。虽母后窦太后也操控朝政数十年,但与吕氏一族争权是有区别的。饶是如此,刘启也不希望自已的儿子将来有一个强势得可以左右朝政的母后。故一向朝政之事,从不与皇后相商,皇后亦识大体的不过问、不多言。
和亲一事,不但是政事,也是家事。嫡公主就是他与皇后所生的公主,如今平阳公主已出嫁,只剩下隆虑公主。隆虑虽不如平阳聪明美丽,但乖巧可人。皇后膝下寂寞,舍不得早早将她出嫁,所以已过及笄之年的公主才会待字闺中。
“皇上驾到!”
“臣妾拜见皇上!”王娡行跪拜礼。
“皇后请起!”刘启上前,俯身将皇后扶起。和亲之事,让他对皇后心存愧疚。有哪个母亲愿意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到漠北苦寒之地,何况匈奴人粗鲁,怎么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大汉嫡公主。
王娡见皇上忧心忡忡,这时辰必是刚刚散朝归来,想是国事忧心。王娡看着心疼,眉头也跟着微微皱了起来,但她不能问。若她多言,不但会让刘启对她不信任,只怕对彻儿今后继承大位也会不利。
“皇上想是乏了,让臣妾为您宽衣。”
刘启抓住王娡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若非如此,如何能让她明白自己此时心中的痛。
王娡有些诧异,多少年了,两人不曾如此深情相对。纵是皇上对她恩宠如初,但人到中年,感情早已变成含蓄。
“皇上…”王娡心中的诧异多过感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难以解决之事,不然皇上不会如此失态。
“朕有些时日不曾见到隆虑了,不知她近来可好?”
“虑儿她很好。”王娡心中更加不安了,隆虑生性腼腆,从不主动求见父皇。皇上忙于政事,几乎从不过问隆虑,今日为何会突然想起。
“皇后,朕有一事要与你相商。”
“皇上所言何事?不知臣妾能否为皇上分忧。”
“匈奴求亲,指定要嫡公主。”刘启怕再犹豫下去就没有说出来的勇气,长痛不如短痛,索性言简意赅的一次说清楚。
“什么?”王娡听闻惊呆了。
“朕心中亦是不忍,但事关国体,除了应允,别无他策。”刘启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王娡的手无言的垂了下来。她知道皇上的难处,可难道除了让隆虑远嫁就再无他法。
“朝臣们何议?”王娡心有不甘,皇上决定了,朝臣们自然不会有异议,可她还是不舍。
“朝臣们已议定和亲。”刘启据实相告。
王娡默默无言,良久方叹息一声,“臣妾遵从皇上圣意。”皇上这哪是与她相商,不过是把决定告诉她罢了。虽贵为一国之后,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心中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但她没有哭求皇上,皇上心中必定也不好过,若有他法,他定然不会让女儿远嫁和亲。
刘启与王娡相对无言。沉默良久,他把王娡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一如当初她从掖庭回漪兰殿那般。
王娡等皇上离开后,一行清泪自眼中滑落。远嫁匈奴,一别不知此生是否还能再见。
刘彻听闻父皇已同意二姐隆虑远嫁匈奴和亲,不顾太傅劝阻,直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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