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带着腥味,泥土混着血迹,乱世之中,这里注定只是修罗场的一个角。
滁州城外的乌衣,硝烟弥漫,鼓角争鸣。不远处就是著名的乌衣渡口,可是那里早被周兵占领。江南岸,真的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将军,吃点东西吧。”一个身上的黑甲已经残破的校尉,捧着一块肉给枯坐在旗下的将军。
“你还有粮食?”将军并不起眼看他,只是习以为常地说道:“给弟兄们吃吧。”
“将军,您都三天水米不进了。怎么会不饿。”校尉显然是名贴身武士,拭去眼角的泪,近乎哀求道:“您多少吃点吧。要是您倒下了,你让将士们怎么支撑下。”
“我没事。”将军这才抬眼看了看那名校尉,忽然,原本平静的眼神凌厉起来,惊讶道:“肉?你怎么会有肉?难道。”
“是的。是小的把自己的战马给杀了。”校尉跪倒在地。
“混蛋,谁让杀马的。没有它,你怎么冲出去?”将军恼怒起来。
“我不走。我是您的老兵,是要和你同生共死的。将军,您的爱马不是早就杀掉,给饥恶的部下果腹。”
“你不是一个好兵,起码不是一名合格黑云骑士。”此情此景,将军胸中有话,却一字都难吐露,只是哀叹着闭目眼神。
“将军!”这时,旗下又来了一名同样的黑甲士兵,拱手道:“周军又派了一个使者过来。”
“到底要来多少人才算完,还不如宰了痛快。”将军咬牙道。
“将军,不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既然来了,不妨见一见吧。”那名校尉上前整理了一下将军的衣甲,挥手示意通报的士兵,把周军的使者请来。
“柴将军,您的黑云铁骑已伤亡惨重,主力被我军消灭殆尽,并被我军团团围住这弹丸之地的土坡之上,覆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我家陛下赏识将军的忠勇,有心招揽。如果将军肯降,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岂是那小小的闽国许诺的所能比。”使者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琢磨着对方到底是找什么样的台阶下,劝降降将的活,他也没少干。无非就是那么点脸皮而已。
可是,停顿一会后,使者见将军还是不说话,开始有些恼了,说道:“柴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本是唐国的将军,不得已才投降了闽王。闽王是什么人?是一心要灭唐国的人。你身为唐国人,怎么能为仇敌白白丢了性命呢。难道我家皇帝赏识将军,将军又与我军陛下同姓,是大周的国姓爷。五百年前也曾是一家。何不就此弃暗投明,我家陛下雄才大略,正要挥师南下,灭了闽国,到时一并替将军报了国仇家恨,岂不好。”
“讲完了?”将军这才冷冷的抬起眼皮,瞧了瞧周朝使者。
“讲完了。”使者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
“滚!”却不想,将军是用一声呵斥浇灭了他的欢喜。
他话一出,两旁侍卫的黑甲武士就上前架起使者,往外拖。
“柴克宏,你别不识时务。你已别团团包围,不降,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你还幻想王继汐来救你不成。别做梦了,别说他不敢来,就是敢来,他区区不到十万人马,又岂是我四十万周兵的对手,来了也是送死。他才没那么傻呢。你这个笨蛋。”使者嘴里不停的叫骂,直到被士兵拖到阵前,扔了出去,声音这才渐渐稀落。
“将军,我也觉得那人说得也有道理。在怎么苦撑,又有什么用呢?”校尉仗着跟随多年,鼓起勇气说道。
“我们多坚持一会儿。就能为闽王大军回师多争取一点时间。”柴克宏这才倒出了真意。
“可,可这样,将军,您可能会死在这里的。”
“死?”柴克宏抬眼说道:“我早该死了。在松陵,我就该追随太子而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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