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风儿从窗口溜进来,吹起了一地的空旷。
茶几上用玻璃杯压住的一张纸条迎风扭动,上面那句话也渐渐清晰可见。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这是宁莫然留下的那句话,是对她自己说的,算是断绝对这里的念想。
她曾经抱着一腔热血和孤勇来到这里,期望着能在这套房子里,和墨时叙过上温馨如家的生活。也曾经在绝望到了崩溃的边缘,又因为他的只言片语,再一次的满血复活。
经历过了前面十几年的灰暗,墨时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阳光,却也造成了她最大、甚至逃离不开的阴影。
如果要迈出这一步,只需要断绝自己的念想,便和这里的一切都绝缘了。
仿佛一块巨石在心里压着,宁莫然连呼吸都扯的生疼。
仔细想想,她甚至没有给墨时叙留下只言片语。
宁莫然坐在高铁上,嘴角扯动,露出自嘲的笑容来,眼里再一次的湿润了。
就算留了话又能怎么样,恐怕他只能庆幸她这个烦人虫终于走了吧?
“你个贱人,还有聪明的时候!你怎么配得上他!”宁薇薇在一旁情绪失控的骂骂咧咧,“早知道你的钱是他的,我宁愿死也不要用!”
这一路上,宁薇薇一直絮絮叨叨的十分引人注目,也打断了别人的休息。
宁莫然再一次的朝周围的人投去抱歉的目光,私下里却紧紧握着宁薇薇的手,以防止她乱跑出去,“我刚接你出来时,你分明是很高兴的。”
“哼,你个贱人!”宁薇薇不屑的扭头,“我不走,难道还留在那里丢人吗?!”
若不是她时而低沉时而亢奋的神经状态,宁莫然几乎要以为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了。
这些年,从她嘴里听到骂自己的话不少,可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最为伤心。
“你不过才见了他一次面,连你也喜欢他吗?”宁莫然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你。”
宁薇薇听到这句话,顿时炸毛,扯着嗓子在安静的车厢里嘶叫起来,“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当他的情人还怪我?!你有怎么资格和他上-床?!你就是那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车厢里所有人在刹那间,都朝她们看过来。
目光里的惊讶、愤怒、疑惑,还有在看清她面容后的鄙夷,让宁莫然终于控制不住。
“妈!”她有些绝望的喊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颤意,“养你的人是我,我才是你的女儿!”
同行乘客们的目光像是潮水般涌来,将她密不透风的包围,令她沉溺,周身是彻头彻尾的寒意,仿佛再难呼吸一口。
在那人身旁时,就算被全世界的人鄙夷,她也能盛气凌人的反看回去,目光里带着挑衅和高傲。
一旦离开,便连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也带跑了。说到底,那一切都是他给的,现在只不过是收回了而已。
宁莫然平静了心神,再次抬起头时,恰好列车到了一个站点。
她拉着宁薇薇,提着行李,不由分说的就下了车。
宁薇薇挣扎,“你干什么,我们还没有到站!”
“到不到站有什么关系,我们到哪里不是一样?!”
宁莫然一鼓作气将她带出车站,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陌生的一切,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她离开了。
离开了那座连空气的味道都熟悉的城市,离开了那个牵动着她心跳的男人。
宁薇薇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有些吓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陌生的场景,下意识的往宁莫然背后躲。
“你这个贱女人!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要回去!”
宁莫然抓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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