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乌生像是还在生气,不情愿地答道:“生养后代是为了延续血脉,无关情欲。”
翻香想了想,又问:“那若是有人比如说是你吧,你的妻子恰好生了两个孩子,那么你说乌门只能有七个人,怎么选让谁加入?”
“不会有两个孩子的。多的那个,都要死。”
“即使是你自己的骨肉你也会杀死他?”
“会。”
翻香觉得背上一阵寒。
沉默了一会,她开口道:“你说乌门的人外貌体态异于常人,那为什么你长得和普通人差不多?”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每一代的乌生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其他人长得什么样?”
“都不一样。有你见过的,邪童,还记得么?他告诉你箢草的位置。”
就是冠云楼里那个假扮擦扫的童儿?她点了点头:“他叫邪童?”这名字真是适合他。
“还有鱼渊,他擅水性。不过那次在水里,你那个情郎把他打伤了。”
原来被抓下水去是这么一回事翻香甚感奇特,又让他讲讲其他人长得什么样子,乌生实在被她磨得烦了,便丢下一句“你以后都会见到的”然后爬到床上去躺着。翻香推他:“你不是说你不用睡觉么?”
“不用睡,又不是不能睡。你很烦人。”
说完便真的不再理她,睡了。翻香一个人坐在水池边,没有事做,只是干坐着。一直到水里投下的光线变得暗了,才知道,是晚上了。
她也曾壮着胆子穿过白骨堆去门口看过两次,没有送饭的人来,看来这饭大概是一天只送一次。
若是江选真的认识乌生的话,那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那也不算是太绝情。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却想不明白。难道只是为了让她吃些苦长长记性,以后不再违拗他?
她百思不得其解。
水中突然映出一个诡异却妖娆的面容,乌发玄衫,站在她身后。原来是乌生已经醒了,他在她身边蹲下来,手指沾了沾池中的水,然后再把水珠弹掉。
“这水不能喝。你渴的话,喝这个。”说着扔一个水袋在她面前。
他又将一枚相同的红色药丸塞进她嘴里,然后站起身:“我要走了。”
翻香一愣,她只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和她说上两句就会吵起来但是也会照顾她,却没想到他要走。想说出什么挽留的话,却又想到两人并不熟。
她点了点头:“那药能不能给我留一些?”
“你要什么?”
“就是你给我吃的那种红色的药。这一颗只能顶一晚上,我怕以后我会冷。”
乌生想了想,脱下身上的玄色外衣搭在石床上:“这药不能随便吃,你若冷就披这个。”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应该也不会在这里住很久,我过两天会再来看看你。”
他居然没有不屑也没有挤对她,这么正常地说完这几句话。翻香惊讶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好的,谢谢。”
然后这偌大的水牢里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整日对着白骨发呆。其实比起冷和饿,或是对死亡的恐惧而言,更难熬的是空虚。水从空旷的屋顶滴落下来,融进漆黑的水池里,这就是这个地方唯一没有她特觉得自己被时间抛弃的证据。
这一次,连陌上都没有办法找到她了吧?
乌生大约是两三天来一次,给她带水,有时看她实在无聊的难受他也会留一会和她说两句话,但也都不会待很久。
约是十几天过去了。她也不清楚具体是多久,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印象。她几乎已经习惯了,整日无聊,发呆,挨饿。现在,甚至连穿过那堆满白骨的甬道,她也不觉得如何害怕了。几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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