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那间不起眼的营帐时,帐前那绰然独立的人影已经不在。江选垂了垂眼,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即使我不说,也总会有人照顾好她。”
翻香已经没什么睡意了,于是干脆爬起来到桌前倒了杯水喝。刚端起杯子,就见门帘哗地一挑,她一怔:“阁主怎么又回来了?”
两声轻轻的脚步,然后才响起一个清浅的声音,多少有些失落:“不是他,是我。”
“陌上?”她这一次惊讶比刚才更甚,急忙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怎么只有他能来,我就不能来?”这却是有几分不悦了:“得了,这个给你。”
翻香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他扔了个东西过来。她接在手里,也不很沉,是她的衣服。她这才想起他说过是要来送这个的。她一句“谢谢”还没出口,陌上便已一句话不说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等等!”她把衣服往桌上一搁便要追上去,却没想暗里看不清东西,右腿在桌脚上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震得桌上的杯盘稀里哗啦地响。
她疼得倒吸了口气,忍住了没叫出声音。
陌上止住了脚步,叹了口气,走回到她身边。俯身扶起她因为疼痛而弓起来的身体:“碰在哪儿了?”
她的声音有点颤,却努力平复着:“桌脚上,没事。”
“傻姑娘,谁问你这个了,你碰哪儿了?”
她嗓子莫名地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终于肯示弱:“右腿上。”
陌上把灯点亮,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伸手撩起她裙摆。
翻香惊得差点叫出来,但见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把她膝盖以下的裙摆撩开,便也没有反抗,只专心看着他。
陌上今日穿的是一件白绸的长衫,他穿得颇为随意,甚至腰带也只是斜斜地一系。而这并未将他的风韵减少半分,反而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妖媚的美感。
他打开一盒淡绿色的药膏,伸手挑起一点,轻柔地顺着她小腿的皮肤涂下来。触觉十分冰冷,这药见效很快,疼痛立刻减轻了。
陌上似乎很专注,额前的一缕黑发滑下来,模糊的阴影遮住了眼。他的皮肤很细,在灯下近看亦是没有一丝瑕疵,发丝松松地勾在耳侧,像是深潭里幽幽的水藻。
翻香见他专注,便悄悄地抬起手想把他的头发别过去。还没触及他耳廓,便听他略带严肃地出声:“别闹。”
她有些讪讪地缩回手,陌上起身把手上多余的药膏擦去,顺手把药盒扔在桌上。转头就看见她一脸委屈地正自己把裙摆放下来,不由得勾唇一笑,俯身抱她:“怎么了,不高兴?”
翻香往后躲了躲,语气多有些负气的意味:“没事,麻烦你了,你走吧。”
陌上狭长的眼角微微眯起,反倒笑意更深。索性手一紧把她抱起来,吓得翻香一个劲推他:“哎,你干什么?”
他只是笑,双手搂得更紧,抱她走到床边作势要扔,翻香赶紧闭上眼睛。他却缓缓俯身,温柔地将她放到了床上:“伤了就安分点,躺好了别乱动。”
“哦。”她并不觉得磕那一下有多重,也早就没多疼了。只觉得陌上从没有这么絮叨过:“药在桌上,早晚涂一次,连着用三天。如果还疼的话就告诉我。”
她趴在枕头上点头:“上哪儿能找到你?”
“我就在医司。”
她应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支起半个身子:“你算是医司里的人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进云岫阁,怎么最后这事弄成这样。”
“我确实是不想再进云岫阁了。”他倚着床柱斜坐着,淡淡道:“但我出现总要有个身份,也就在医司挂个虚职了。要不然进出频繁了再叫人说成图谋不轨。”
他以前是什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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