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要低了不少,月光下竹叶沙沙地摇摆,空寂而冷清。
转眼间就走到了祠堂前。这里原先是供奉历代阁主的,不过江选掌权这几年都没有理过这些死人的事,祠堂也就荒废了。
而此时,她却惊讶地发现原本暗黑的木楼却上了一层新漆。陈年的瓦栏换了,房后的旧屋檐被拆下来,新的木料堆在一旁,还未来得及装上。
江选叫人把这里翻新了?她有些愕然,但更不明白,云先生想让她知道的就是这个?
门额上黑黢黢“云岫祠”三个字看得她有点瘆然,没敢进去,绕着祠堂走了一圈。
祠堂有个小小的后院,不但小,而且破。
墙皮剥蚀了,门板斜落了。院子的四角都堆放这些积满灰尘的杂物,瓦檐下还放着一口旧水缸,也是很久没有人搬动过的样子。
翻香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然后盯着那口水缸。扔了一块石子过去,发出清脆的“叮”一声,空的。
她做了结论,这院子无甚出奇之处。
云先生兴许是因为自己喜欢遛弯,就想让她也出来溜溜。把我的爱好介绍给你,表示咱俩友好。
翻香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三枚银针已经从院子的东墙外射了过来。直指向她的额头、心口,还有咽喉!
这一着可是叫她始料未及,银针来的速度惊人,猝不及防已经到了面前。
她慌忙向后退了一段,凌空掠起的瞬间身体已经旋转了半周,在空中横了过来,避开了指向她额头的银针。另外两枚已经又催命地追来,她急中生智地双腿蹬出,身子随着猛然后掠,原本指向她心口的银针便已偏离了要害,没入了脚踝。
可是第三枚银针,依旧按着原来的方向破空而来!
适才堪堪避过两枚银针,她提着的一口气已经用尽,此时再想在瞬间变换身形,已经不可能了。
纤细的银针夹着风声与月光,直直地指向她的咽喉。
这个时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被人诓了!
唰地一声响,坍圮的西墙外忽然划出一道白光,疾速地从翻香的颈侧掠过,在空中与那夺命的银针迎面相撞,只听轻轻地“哧啦”一声,那道白光便没了速度,从半空落了下来。空中的银针也消失了。
发针的那边墙外,再没有了声音。她大着胆子走过去看了看,确实已经没了人影。
到底是谁要害她,又是谁出手救了她?但不论是哪边,功夫似乎都高深莫测。
能在瞬间掷出暗器,并精准地在空中与飞来的银针相撞,速度、方向、力道,控制的丝毫不差。如此精确,当今天下也没有几人。
她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然后怔了一怔,居然是一柄扇子。
大概是救她的人情急之间随手扔出来的,白纨团扇,上面墨笔勾勒的美人如花容颜,正低颦抚琴,旁边提着一句诗-秋风入庭树,从此不相见。
檀紫色的木柄当中,嵌着一枚闪烁的银针。
她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她临行那夜,在冠云楼看到的珠宝匣子里,放着的那柄团扇。那救她的人岂不是岂不是江选
她慌忙转身,却看见院中此时已多了一人。月色下勾银的衣衫似乎带着一层光泽,身影颀长,姿态随意地站在那里,而面容却漫不经心间透出颠倒众生的光彩。
翻香根本不知道这人何时出现的,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在看清他面容之后又彻底怔忪:“你、你不是那个那个”
这个人是陌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陌上浅浅一笑,眸光璀璨。他走到她面前,指着她手中拿着的团扇:“我第二次救你了,你九死一生的时候还真多。”
翻香现在才确定是他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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