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李谣转头望向李牧，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伯，求求您救救谣儿吧！今天我本想一死了之的，可我父亲走得早，若是连我也早早离开人世，母亲一个人，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李牧愣了愣，道：“我打算送你离开京城，替你找个远地方的商贾做夫婿，虽说商人地位低贱，但家底却丰厚，你总归能锦衣玉食地过一辈子。”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母亲愿意，就让她也跟你一起走，母女两人在外地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李谣面露犹疑之色，片刻才道：“可是谣儿若去了偏远地方，今后就很难再和大伯联络了。如果在那边受人欺辱虐待，就怕是求助无门了呀！”

    李牧沉吟了一阵，沉声道：“不如你说说，你想要如何？”

    李谣垂下头，眸底一片冰冷，语气里却全是哀求：“大伯，谣儿这些年虽然住在京城里，但因为身份的缘故，实则很少与人来往，认识谣儿的人也并不多。

    如果大伯肯帮我，不如就找人替代了我的身份，然后我再以别的身份重新出现这并不难办，大伯，谣儿求求您，看在父亲的份上，您帮帮我吧！”

    她说着，“嘭”的一声将脑袋磕在了地面上。

    光是听着这个声音，李昭就知道一定很痛。

    李牧的视线朝李昭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一些询问的意思。

    李昭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她过于谨慎了，她总觉得，李谣的转变实在太大了些。

    李牧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拒绝李谣的请求，李谣却已抬头朝着他膝行而去。

    抬起头时，额头处的皮肤已经磕破，流出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李牧即将出口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口。

    李谣满脸泪水，楚楚可怜地扯住了他的衣角，抬头望着他哀求道：“大伯，谣儿求求您了！谣儿不想离开京城，不想离开大伯呀！这些年里，一直是大伯在照顾我和母亲，在谣儿心中，您早就比父亲还要亲了！谣儿舍不得您啊，大伯”

    李牧想起了过世的弟弟，心中微微一软，喉头动了动，避开李昭的视线，闭上眼睛，沉声道：“好，大伯答应你，你先起来。”

    李昭福了福身，缓缓离去。

    片刻之后，从李谣的住处传来噩耗——大小姐李谣，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晚玉出去了许久才回来，向李昭禀报道：“大小姐让人勒死了身边的丫鬟碧玉，给尸体换了衣服和发式，往外抬的时候是遮着脸的，大概没有几个人知道内情。要不是奴婢事先就知道，恐怕也要以为死掉的人真是大小姐呢。”

    她说着，面露唏嘘之色，“碧玉一向活泼聪明，对大小姐也很忠心，没想到大小姐竟然”

    李昭微微一笑，道：“人心就是如此，大抵都是自私自利的。”

    她想了想，吩咐道：“明日一早你去厉王府走一趟，问问千仇可有空闲，请他随我去龙虎武馆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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