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紧紧包裹着银白色的丝袜,脚上蹬着一双白色浅口高跟鞋,头儿尖尖的,跟儿细细的,不巧的是,我坐在她对面的木椅上,正好看见她右脚的高跟鞋底有一块贴补的胶皮。
我收回目光,把椅子往前拖了拖,问:“章娜,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能帮忙的我肯定帮忙,帮不上的再商量,说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哎哟,黄大夫哎,你可真不好找,我跟你说呀,你那回在车站给我的名片我一直留着,本来想留着歇班儿的‘寺’候去上海找你,没成想,我们路段有个同事儿的孩子病了,要去上海治病,还巧了就住你们医院里头,我就拿着你的片子去找你,可他们说你不在,去铜陵了,我这才回过味来,原来那天你就是坐我这趟车来铜陵的,后来呢,你们医院挺够意思,照顾得挺周全,这事儿我就撩下了。”
“你同事的孩子去我们医院治病?男孩女孩?是不是腿的事儿?”
“就是腿的毛病,说啥脉管炎,哦,是个小姑娘,五岁。”
“哦!……是那孩子啊,就是我在铜陵这医院里看过,后来又转到我们院去的。”
“啊,对呀!听你们科的大夫说啦,那转过去的病历还是你写的。”
“是啊是啊,那后来又怎么样啦?你今天来又为这事儿?”
“可不是咋的,那不嘛,前两天,你们科的大夫找我那同事儿谈话,告诉他们治疗不成功,脉管炎太严重,两腿现在全保不住了,要手术切除,这不?我同事儿还是托我找你想想招。”
“想招?家长不想手术?”
“嗨!当父母的哪有愿意自己孩子缺胳膊少腿的,可他们也明白呀,中西医都看遍了,连你们上海那个啥龙华医院的白胡子主任都请来了,中药吃了一个多月,一点起色都没有,哪还能gan挺着?你们那儿的谁?哦,刘大夫说啦,再拖下去,小孩儿命都保不住,现在就已经黑到大胯啦,唉……,多漂亮的小闺女,眼瞅着下半辈子……”章娜眼圈一红,眼泪盈眶。
我赶紧从桌上抽了两条纸巾递给她,“行啊,你也别哭啦,既来之则安之,有了病就得治,谁让病呢?那你的意思是……”
章娜擦了擦眼窝,“啊,我的意思就是,嘿嘿……”她停了停,gan笑几声,“现在的医院不都兴这个嘛?”她伸出右手,手心朝上,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搓了搓。
我看明白了,拉长了脸:“我们科的问你们要啦?”
“那倒没有,是我们几个自己商量的,怕大夫不好意思开口,那咱们也得主动点儿,是不是?”
“你别瞎费劲了!”我一脸不屑,“老实告诉你吧,那孩子做手术前,就算大夫有要红包的心,也没有要红包的胆,你给他,他也不敢要的,要是刀开得不好,你们把这事儿一闹,收红包的立马就得滚蛋,换了是你,你敢要不?”
“你说的真事儿?”章娜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骗你gan什么?”我大大咧咧地往椅子背上一靠,无意中眼角扫到了桌上的手提电脑,我把身子往前一靠,鼻子尖差点碰到章娜的脸,“你当是现在大夫还靠收红包过日子啊?”
“那咋说?”章娜一脸不解。
“你知道不?红包是犯法的,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现在搞的是合法的,怎么说都有理,医院靠卖药都够赚的,大夫靠治疗费提成发奖金,你的明白?”
我掏出烟叼上,点着火吸了一口,看着章娜的表情。
“哎哟,你不说俺真不知道,这么档子事儿啊!”章娜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巴掌,忽然,她又有点不放心,“哎?黄大夫,真不用送?你可别糊弄我。”
“不用送,不过呢?”我摇晃着脑袋,手指夹着香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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