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距离地听吴相宜在耳边咀嚼着他的名字,贺以盛心里蓦地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像是心被人生生揪在手上不断拉扯揉搓一般,贺以盛痛得快要窒息、快要撑不下去。
一道液体划过眼睑,顺着脸颊从唇边滑落。咸咸的味道,不知究竟是汗还是泪。
要说他贺以盛此生对不起谁、辜负过谁,那吴相宜绝对是第一人。
可是,辜负了她,他又何尝不难受呢?就像此刻这般。
如果当初他顺理成章地接受了那场商业联姻,接受了吴相宜,没有辜负她,是不是就不用承受今天这些愧疚、琢磨、痛苦?
答案如果是肯定的,那他愿意将他走过的路再走一次,做错的事再做一次,辜负的人重新再爱一次。
所以吴相宜,快快好起来,他的爱已迫不及待。
此时,贺以盛并不知道,从吴相宜口中喊出的,让他重新燃起爱情火花的“贺以盛”三个字,不是他所认为的吴相宜对他情感的宣泄、爱的表达。
昏迷中的吴相宜,世界模糊不清,她唯一还算清醒的念头就是自己还不能死,贺以盛!她一定要让这个毁了她的男人付出代价。
“贺以盛……”吴相宜再次叨念着。
医院。
“确定都检查清楚了?”贺以盛再一次向医生确认。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问医生同样的问题了。
医生不厌其烦地点点头,“贺总放心,都检查过了,吴小姐就是普通感冒,之所以高烧迟迟不退,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加之吴小姐本身身体又太过虚弱……”
“那她一直说梦话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影响她休息?”贺以盛依然不太放心的样子。
医生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解释道:“说梦话是很正常的事,通常人在身体、心理都很脆弱的时候就会联想到一些让自己可以坚强起来的人和事,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助于身体恢复的。”
听医生这么一说,贺以盛便放下心来。
吴相宜睡梦中一直叫的都是他的名字,看来他是她心里最信赖的人无疑了。
想着公司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贺以盛又里里外外向刘潇多嘱咐了几遍才放心地离去。
两瓶液体输进体内,吴相宜就不退去的高烧终于开始渐渐降下来了。
然而,她嘴里嗯嗯啊啊的、模糊不清地呓语却依然会断断续续地响起。
看来,她这场梦做的可真是够长的啊。
“贺、贺以盛。”吴相宜又开始叫起了贺以盛的名字。“贺、贺以盛,我、不会放过你,我、我一定、一定不能死。”
梦里,吴相宜又回到了那个让她极度痛苦的监狱……
从一个万众瞩目的准新娘子到人人唾弃的囚犯,是吴相宜怎么也想不到的。直到自己穿上囚服的那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那竟然是真的。
还陷在父母双双坠楼而亡的莫大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狱友们的故意欺凌和折磨又无情地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
倘若不是心里还残存着对贺以盛那份执拗的爱,吴相宜定然是一天也熬不过去的。
“再忍一忍,明天他就会来看你的,如果现在想不开寻了短见,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真的舍得吗?”每每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吴相宜都会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一天过去了,贺以盛没有来。
吴相宜流下了伤心难过的眼泪,而后又告诉自己:“没事儿,他明天肯定会来的。”
又一天过去了,贺以盛还是没有来。
同前一天一样,吴相宜依然是哭过之后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他只是这两天忙着帮她家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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