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能适应更复杂的战场地形。
乌雅和蔺所部下马而战,多穿甲持马刀、骑弓,只有少数人持盾,被迫分散阵形钻入密林之间,跟一队队的淮东甲卒相遇时,才深深的体味到什么叫错误的战场。
淮东军以十五卒为一队,在两翼密林进行拦截包抄而来的敌军,以队列侧前的刀盾手持长盾遮挡敌兵箭矢,刺枪手居于刀盾手之间,以长八尺有余、细密竹枝展开的竹刺枪使敌兵难以近前攻击,而藏于刺枪手侧后的陌刀手或枪矛身穿重甲,窥准时机果断居前突击,斩杀敌兵,弓弩手则在侧后射杀敌兵;若敌从侧翼击来,则刀盾手与陌刀手冲上前搏杀,完全发挥长短兼具、攻守兼备的优势,将多持短弓与马刀的敌兵完全压制在密林里……
乌雅和蔺勒紧缰绳,他站在战场外的一座缓坡上。他看不到侧翼树林间两军缠战的具体情形,但能看到他以三倍兵马钻进树林里欲包抄淮东军的侧翼,却半天工夫没见什么进展,而田常所部的殿后兵马在淮东军的猛攻之下节节败退。
一旦田常所部殿后兵马给打溃,乌雅和蔺不及时将兵马撤出,反而有给淮东军分散围歼的危险。
“都是吃狗屎!”乌雅按耐不住焦躁的情绪,他不甘心败退回去给田常奚落,挥鞭指挥左右扈骑,吼道,“都他、妈给我下马,乌伦山的血勇,都叫你们这些无能之辈玷污了!”拖起斩马刀,带着身边最后的百余精锐便杀下坡去。
没等乌雅和蔺率部与左翼包抄兵马汇合,在正面负责殿后的田常所部这时候再也支撑不住,叫身先士卒的陈渍率淮东甲卒杀透而溃。陈渍看到有一小队兵马在这时竟然还想去包抄他的侧翼,抹了抹脸上的鲜血,挥刀指向那边:“兄弟努努力,南面的敌军都丧了胆,不敢杀过来,俺们先将左边的这群龟儿子给包圆了!”率着数百淮东甲卒往乌雅和蔺那边卷过去……
乌雅和蔺虽是乌雅氏有名的勇将,但侧翼叫溃兵冲过来,而淮东军掩杀其后,也叫他措手不及,难以抵抗。乌雅和蔺率众欲包抄淮东军侧翼,就放弃战马步战,这时候也只能奋力转回身来,挥舞斩马刀想要将淮东军挡住,以便密林里的兵马向他收拢,只可惜“嗖嗖嗖”数支利箭往他的面门射来。
眼窝中箭,乌雅和蔺疼得大叫,接下来就是一柄斩刀马斜劈过来,整个身子从脖子斜到腋下劈作两半,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斩杀他的淮东将领是谁。
乌雅和蔺一死,其部顿溃,陈渍指着持斩马刀、叫热血喷了一脸的梁寿大吼:“你与董彪带着人马从左翼往前打!带着你们这些龟孙子打出来,老子的官位铁定会叫主公捋了,不杀一个痛快,怎么讨不回本来!”
守在山门岩的罗文虎没想到竟然胜了,拳头舒展开,手心里都是汗水,雪粒子下得更急,北风呼啸,全然觉察不到寒意,对黄祖禹说道:“陈制军有意继续追击外围之敌军,我以为山门岩之兵马可以直接往观音尖进击……”
黄祖禹跟陈渍的风格不同,他也认同罗文虎的判断,不过他总要留在山门岩居中调度,对罗文虎说道:“那就烦罗指挥领着刚渡河过来的一营兵马配合虎爷去追歼残敌!”
战到这时,又有一营多甲卒走栈桥进入山门岩,黄祖禹留下一哨人马以为最基本的防务,叫罗文虎率一营人马去加强突击兵马往南展开的攻击力。
*
田常眼睁睁的看着殿后兵马崩溃,而乌雅和蔺叫淮东军卷进去,这时候确实是不敢再将手里最后两营兵马押上去。时间拖得越长,进入南岸的淮东军将越多,战场离山门岩如此之近,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他含恨的看向胡宗国,恨他刚才没有支持自己,既然放弃强攻山门岩,为何不能更坚决一些?
田常与淮东军争斗了这些年,怎么会不知道淮东军作战的特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