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要冲的徐州城掌握在淮东手里,使得淮泗防线形势完备起来,还重挫燕胡南下的锐气——在这种形势下,只要淮东、江宁诸部退守徐州、淮阳、涡阳、濠、泗及寿州等地,将构成坚固的守淮防线,势难给燕胡一鼓作气的捅穿。
拖延下去,田常实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在哪里。
方振鹤最近牢骚颇多,田常猜测他心里也许隐隐约约有些后悔当初的冲举。
方振鹤献方家埠,而甘为前驱率众谋夺临水,是奢飞熊当年能在独松关、富阳等地取得一系列大胜的关键性原因。
然而这一耀眼的功绩,没有给方家带来太多的实惠跟利益,反而使方家跟杭湖地方势力彻底决裂,试想杭湖有几个人不想生吃了他方振鹤?
一旦奢家守不住富阳、临水,世代在临水城东郊方家埠耕作经营的方家宗族,必然会受到残酷而严厉的报复。
眼下林缚亲率数万淮东精锐,集于麟州,还邀董原、陶春、梁成冲过去,欲与燕胡战于寿张,以解东平之围——此战要是淮东受挫,或者跟北燕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在南线还能有机会;要是淮东再获大捷,田常心里也会有内裤都输掉的错觉跟沮丧。
当淮东在麟州、寿张再获大捷,燕胡南下的锐气必将给彻底的挫败,淮东就有余力回过头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南线,其第一步就会与杭湖军合兵强攻富阳。
最好的结局莫过是淮东军跟燕胡在麟州、寿张拼个两败俱伤,田常心里这么想着。
这时候有扈从登上城头来,禀道:“大都督行辕急函!”
田常拆开信函,看过后跟方振鹤说道:“大都督召我去议事……”召见甚急,田常将富阳军政事务稍作安排,便连夜乘船出发,逆水赶往淳安,经过桐庐时,与从东阳而来的苏庭瞻遇上。
苏庭瞻从东阳到桐庐是乘马而行,与田常汇合后,便一起乘船赶往淳安。
“徐州出了这个状况,大都督在淳安紧急召诸部议事,是为哪般?”田常邀苏庭瞻到船上来议事。
“怕是要对赣州动手了!”苏庭瞻说道。
田常心里一惊,问道:“淮东、江宁诸部兵马都集于麟州一线,摆开兵势,欲与北燕决一死战——我们此时对赣州动手,岂不是要促使淮东、江宁从麟州撤兵南还?”
“我起初也是这么想,但见大都督召见诸部主将甚急,便猜测淮东集兵于麟兵,可以是缓兵之计。”苏庭瞻说道。
“缓兵之计?缓我们?”田常惊觉的问道。
苏庭瞻点点头,说道:“淮东好用诡计,但也很少打无把握之仗,其集兵于麟州很可能只是装腔作势;要是我们信以为真,再拖两三个月,事情怕会大坏。”
田觉陷入深思:
貌似淮东邀董原、陶春、梁成冲诸部合兵,约集十三四万兵马,但燕胡在寿张、东平等地,就有兵马十万,但在青州、登州,陈芝虎还辖有三万余兵马,更为主要的,叶济罗荣在晋南、在河北沁阳,更掌握着三万铁骑、四万余新附军——燕胡这两部兵马,都能以较快的速度拉到寿张、东平外围,参与会战。
不要说新附军了,燕胡能调兵的骑兵部队就高达七八万众,也非江宁十三四万步卒能在河淮平原硬扛的。
也许是淮东在徐州赢得过于顺利跟神秘,而使他们忽视淮东这时候并没有跟燕胡决一死战的实力。
苏庭瞻继续说道:“徐州获捷后,在形势以及人心上,淮东都要做一做样子,领兵北上,做出与燕胡在寿张一线决一死战的样子。即使淮东不这么做,只要燕胡在寿张、东平一线集结大军,淮东要巩固徐泗防线,也无法将兵马从徐泗防线抽出来。而最为关键的,陶春、董原、梁成冲诸部来说,这时候都还陷在河淮,即使想撤下来,也不是一两天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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