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红票)
历朝历代,宫廷秘史的复杂程度不见得比正史稍差。
从庆裕帝遇刺案到燕王、靖北侯谋逆案以及德隆帝的登基、梁太后及梁氏的崛起,以及德隆帝得急病驾崩、秘诏传位于弟,都藏着不外人道的血腥秘密。
在残酷而血腥的帝权争夺中,王侯将相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从永昌侯府出来,太阳已西斜,林缚骑在马背上,眯眼看着夕阳针鳞次栉比的屋檐映照得金光灿灿,他勒了勒缰绳,与敖沧海说道:“《蒿里行》是一首极好的诗: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然而自陈涉以来,众人只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一句话了。”
用宴时,敖沧海就站在林缚的身后,从种种迹象看来,元归政也是个不甘寂寞之人。要说显爵厚禄,即使是宗亲王爵,九代之后也要沦为泯然众人,唯世袭之爵最为难得,当世才十三家而已,永昌侯府便是其中一家,难道元归政想学东闽八姓来个裂土封侯?
“我担心永昌侯府跟奢家也有接触……”敖沧海说道。
“这种人物,怎么可能将筹码只押在一家?”林缚微微一笑,说道,“浪打来,云生涛灭,随他去吧。”林缚此时还不想纠缠到宫廷血腥斗争中去,他能换得苏湄自由往返崇州的机会,想要一点都不给牵涉进去,也不可能。永昌侯府的海船想从崇州出海往返京畿想做什么,林缚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关心,暂时还碍不到他什么事情——在大势面前,这种藏于宫廷角落里的阴谋算计,也实在摆不到台面上去。
看着天色向晚,林缚又去顾府。
午前在按察使司就撤狱岛建牢城之事初拟了个章程,但是牢城建在崇州何处,还没有最终定下来。按肖玄畴奏表以及京中批复的意见,在崇州江口选择一处沙岛即可。
西沙岛已经有三万四千余丁口,可开垦为良田的土地也不过十五六万亩,没有太多富裕的荒地。最主要的,林缚就开垦西沙岛已经有了较为完整的规划,除了物资之外,也没有必要继续增加人手上的投入。
除了西沙岛外,崇州江口附近的大小沙洲数以十计,但是林缚看中的对象是崇州县以东的鹤城草场,为维扬盐铁司所属的鹤城草场。
当世制盐以淋卤煮盐为主,又称煎海煮盐。
煎海煮盐需要大量的燃料,沿海地区大片的滩涂地天然生长的芦草,为煎海煮盐提供大量的草料。为保障草料的获得,盐场周围的大片新淤滩地,都划为盐铁司所属的草场用地,只允许草场户种植荒草,严禁乡民及流民开垦耕种。
崇州以东的鹤城草场,即使不把滩涂地算上,面积要比崇州县还要大一些。比起崇州县一县之地养三十多万丁口,鹤城草场除鹤城司附近有少量农户外,才有三万余丁口的草场户,土地极大的荒废了。
实际上,除了要消耗大量草料的煎海煮盐法外,围田晒盐并非什么绝密的高深技术。
早年在山东无棣县就出现过围田晒盐的记载,也许是因循守旧的陋习,也许是小范围的围田晒盐,产量受风雨季的影响很大,无棣县的围田晒盐历史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二三十年时间,就给取缔不用了。
长芦、淮南盐场也陆续有过围田晒盐的记载,都未能推广开来。
林缚知道围田晒盐是制盐业的大趋势,这个他暂且管不着,他看中的是鹤城草场所辖的大片土地。
要是去年初春,将数十万流民引导到鹤城草场去开垦荒地,洪泽浦之乱根本就闹不成今天这个场面。
崇州县的地力有限,绝大多数的土地皆有主,皆有佃农耕种,林缚在崇州县主要是清查隐匿之田地、佃户,提高崇州县的赋税,但是容纳不下太多的流民,但是鹤城草场却大有可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