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是来给崔宁看病的医师,崔宁在和张焕回来的路上病倒,本来就应该立刻卧床休息,但她怕误张焕之事,便强打精神,化浓妆掩盖病情,推说自己好了很多,结果回来后便大病一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康复。
对于崔宁将嫁给张焕,裴莹一直抱着十分矛盾的心理,她们从前就是十分亲密的朋友,又在武威郡共同度过了一年,裴莹已经很清楚,崔宁将不可避免地进入自己的生活。
凭心而言,裴莹可以容忍张焕纳一百个小妾,也不愿意他娶崔宁一人,她知道张焕对崔宁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对她的爱甚至超过自己,这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但她却又不敢反对,甚至不敢在后面做手脚,她很了解张焕是个极聪明、极固执之人,一旦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去崔宁,那他绝不会饶过自己。
但更重要是裴莹生下了张焕的第一个儿子,她是正室,那这个儿子就是嫡长子,母凭子而贵,她的心也就定了许多。
所以在无法拒绝崔宁分享自己丈夫的情况下,裴莹便采取了极为合作的态度,她尽心竭力地照顾崔宁,使张焕私下里对她既感激又内疚,也更敬她爱她。
此时,那医师已经看见了裴莹,连忙转道向小路出府,裴莹却叫住了他,“孙医师,请等一下。”
医师见夫人叫他,连忙走上前躬身施礼,“参见夫人。”
“我家二娘的病势如何了?”裴莹随和地问他道。
“回夫人话,二夫人是在经期受了风寒,又一路劳累,本来在凤翔服了药后一定好好休息几日,但她却没有休息,使病势加倍沉重,现在若不再好好调养,轻则病生根,重则.....”
说到这里,医师有点不敢说下去了,裴莹却有点急了,连忙问他道:“重则怎么样,你说!”
“重则拖上几个月就会香消玉损。”医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他又立刻安慰她道:“但只要细心调理,一年半载,二夫人应该能康复。”
裴莹默默无语,半晌才对医师道:“我家都督忙于公务,家中之事基本上都由我来操心,二夫人的病情变化你要随时通报我,还有,不要担心药贵,要用最好的,知道吗?”
“请夫人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医治。”
裴莹笑了笑,便对女管事道:“你随后给孙医师送二百贯钱去。”
孙医师称谢,告辞去了,裴莹叹了口气,便对乳母道:“你把公子带去睡觉吧!我去看看二娘。”
说罢,她便快步向东院走去,和武威郡的都督府相比,金城郡的府邸明显大了许多,它不仅只是一个单独住宅,节度使行辕另在它处,而且屋舍也多了两倍有余,它本是原陇右节度使哥舒翰的宅子,哥舒翰投降安禄山死后,他的家族便渐渐衰败,从庆治十年起,这座宅子便空置了,这次张焕进驻金城郡,就将它修葺一新,作为他的私宅。
宅子占地有三百余亩,仅后宅便分成三个大院,裴莹一直住在西院,崔宁这次回来后,便将东院收拾出来给她居住,还有一个南院空着。
裴莹穿过一道走廊,一路上不时有丫鬟向她施礼,走到门口时,她向明月和明珠两个丫鬟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自己悄悄走进了房间,只见崔宁已经从床榻上起来,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正跪坐在桌案前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裴莹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只见她正在糊一只燕子灯笼,已基本完成,正用笔细细地画燕子的眼睛,虽然没有名匠那般巧夺天工,但也栩栩如生。
裴莹一怔,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是几日学会做灯笼的,我怎么不知?”
崔宁这才发现裴莹在自己身后,她一边添燕子的羽毛,一边笑道:“这是我乳娘教我的,好多年没做,都忘了,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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