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那冲到近前的十几名骑士与芦岭民壮对射一阵,丢下几具尸体,左右一分,已然闪进浓雾中去,远远传来叱喝声音,也不知是不是与其他各处驻守的士卒又交上了手,杨浩才得以在木恩的护卫下安然闪进本阵遮蔽体内。
“杨浩,我……”唐焰焰本来僵硬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哪儿,竟是喜极而泣。
杨浩还未及说话,就听左边数十米外一阵鼓噪,有人高声叫道:“歹人破营,歹人破营。”
周围的战士顿时一阵慌乱,杨浩冷笑,大声喝道:“我数倍于敌,又采守势,哪有那么容易便被破阵,这是他们利用大雾行的诈兵之计,都不许动,固守原地,木魁,你带人去看看。”
“是!”木魁应了一声,提起刀来,带着十多名士卒便向示警处狂奔而去。过了片刻,果然有数十匹健马迅捷如风地向这里猛冲过来,守卒尽被杨浩喝住,仍然紧紧守在原处,一见敌来,迎面便是一蓬箭雨,片刻功夫,那支人马又退却下去。迷雾涌动,地上横着几具尸首,又有无主之马踽踽而行,看来萧杀一片。
片刻功会,木魁提着刀赶回来,气咻咻地道:“大人,他们用车辆箱笼为掩护,悄悄靠近左右,但是被我们发现的早,现在又已退却了。”
杨浩颊上一道血痕,看起来冷峻了许多,他坐倒在掩体之内,静静思索片刻,冷笑起来:“我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马贼,也不是什么美思部落复仇,方才浓雾中冲来的两百骑战马,就是白灵氏部落的人,他们又佯做进攻白灵氏营盘,演了这出好戏,就是诱我出兵的。我按兵不动,便又让那石头前来诈营。”
唐焰焰那样好奇的性子,若换了平时,有甚么不懂的早就问了,此时看见杨浩颊上的血痕,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地站在一边偷偷看他,哪里还敢问话。
倒是木魁惊容稍褪,喘了口大气道:“亏得大人机警,否则营盘一被冲开,浓雾中作戏的那些骑士一拥而入,咱们空有千余人马,大雾之中难以呼应,也只能被人屠杀殆尽了。大人,你怎看出他们的破绽?”
杨浩道:“方才仓促应战,我也糊涂了,许多疑虑只在心中隐隐浮起,却始终想不明白,这场大雾,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敌人,不但迷了我的眼,却也迷了我的心神。”
他翻身起来,向迷雾中突然又静寂下来的敌人方向看了看,说道:“那晚,石头射杀抢亲的日谷德时,那种冷静沉着,就使我心生疑虑了。白灵部处于蛮汉杂居地带,久受汉化,一个年幼的孩子,如果平时不曾杀过人,哪能这般冷静自然?
不错,天下之大,无奇不用。就算一个孩子从容杀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当时虽然惊叹,却也没太往心里去,可是,白灵部抵敌不住,向我阵营靠拢时,应以强壮武士开道,将老幼护在中间才对,敌从四面八方来,何来断后之说?可是他们却把妇人和孩子冲在前面,受那‘敌人’屠戳,这就非常蹊跷了。
到这一步,我还没有想的太过明白,可那石头突出冲围向我靠拢时就可疑了,他是白灵部少族长,族人见他危险趋前保护亦属应当,可那突如其来的敌人也清楚他的身份么?为何不顾靠近我方营盘的危险,随即便向他追来。
这种种疑虑,实在令人费解,眼见他从迷雾中冲出,我忽又想到,夜间起了大雾,最浓重时十步外便难觅人影,这支人马从何而来,何以这般准确地找到了我们的驻地?惊惧涌上心头,只觉十分凶险,便本能地下令阻敌,其实种种疑虑也是直到现在才想得透澈。”
好奇宝宝唐焰焰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问道:“可是……白灵部族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杨浩看了她一眼,唐焰焰赶紧捂着屁股退后两步,好像生怕他再给自己一脚,红着脸讪讪地道:“我……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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