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浓眉一挑,吩咐道:“宣他进见。”
程世雄进入大帐,只见官家一身戎装,笑容可掬地站在那儿等他,连忙上前参拜,他还未及拜倒,赵匡胤已上前一步,笑微微地将他搀了起来:“程将军不必多礼,此刻非比升帐朝会,来来来,坐下说。”
一旁小黄门搬过了锦墩,程世雄叉手站着,候赵匡胤转回案后坐了,这才行了一礼,欠着屁股坐了下去。
赵匡胤满面春风地道:“程将军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要事说与朕知道?”
程世雄拱手道:“是,臣方才返回营中,吩咐手下将领做好明日启程之种种准备,又将官家的圣谕说与左右亲信知道,臣的身边有一亲兵,得知我军如今两难处境之后献上一计,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所以匆匆跑来报与官家知道。”
赵匡胤最喜欢憨直粗鲁的武将,而程世雄又是折家的将,如今虽对他称臣,实际上却是听命于折家,心中更存了招揽之意,是以闻言亲切地赞道:“好,程将军不但战阵上骁勇无敌,还能为朕出谋画策,朕很是欢喜。你且说来,是怎样的妙计。”
程世雄便把杨浩的话说了一遍,赵匡胤听了沉吟不语,程世雄不禁忐忑起来,试探着问道:“官家可是觉得此计不可行么?呃……俺这个亲兵,入伍不久,见识自然是短浅的,若是说差了,还请官家莫怪。”
赵匡胤摇摇头,瞟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亲兵,嘿嘿,做一个亲兵着实可惜了。”
程世雄听出他弦外有音,不禁喜道:“官家也觉得可行?”
赵匡胤正要回答,门口儿小黄门又细声细气地禀道:“启奏圣上,程德玄求见。”
大宋臣僚私下都称皇帝为官家,这是一种亲昵而不失恭敬的俗称,正式场合还是要敬称圣上的,程世雄是外臣,当着他的面,那小黄门便改用了正式称呼。
赵匡胤不想让程世雄回避,免得他觉得自己把他当成外人,便道:“宣他进来吧。”
程德玄进入帐中,便见官家高坐案后,一旁侧首坐着程世雄,忙近前向皇帝大礼参拜,赵匡胤候他行礼已毕,宣他起身,淡淡问道:“天色已晚,程卿来见朕,有什么事么?”
程德玄看了程世雄一眼,见皇帝没有要他回避的意思,便赧颜说道:“圣上,微臣思虑不周,弄这一场大水,不曾真个奏效,反而延误了我军攻城,特来向圣上请罪。”
赵匡胤摆手道:“罢了,这不是你的错。说起来,朕只恨你这一计想得晚了,唉!若是我军一到北汉城下便用此计而非强攻,此刻北汉已然在朕的手中了。”
程德率听他并未怪罪自己,心中欢喜,忙又禀道:“微臣知道契丹人已然发兵,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方才远眺北汉都城,苦思解决的办法,忽地想到一条计策,特来献与陛下。”
“喔?”赵匡胤大为诧异,今番程世雄刚刚献计,这程德玄又来献计,看来取北汉还是大有可为啊。他欣然问道:“程卿请说,有何妙计呈上?”
程德玄双手高拱,谨然说道:“圣上,臣这一计,叫做釜底抽薪之计。”
“啊!”程世雄大叫一声,手指程德玄,刚想说一句:“俺的亲兵已想到你前面去了。”忽地省起这是在皇帝面前,忙又闭紧了他的大嘴巴。
赵匡胤知道他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方才说道:“釜底抽薪?如何釜底抽薪法儿,你且详细说来。”
“是,臣遵旨。”程德玄好奇地看了眼扭着大屁股好象有点坐不住似的程世雄,定定心神,朗声说道:“圣上,凡砍伐树木,必先去其枝叶,然后取其根柢。如今北汉外有契丹之助,内有民众贡赋,我大宋天兵在短时间内恐难以攻下。如就此回返,三五年内北汉元气回复,下次讨伐又要劳民伤财。微臣想,西北地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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