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慢慢的抬起头,谨慎小心。
一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不怒而威的苍老双眼,略显浑浊,柳蔚不得不承认,一国之君的威压,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仅仅对视了一瞬,柳蔚已垂下眸,忙口称道:“臣惶恐。”
乾凌帝淡淡的笑了一声。
那笑声听在柳蔚的耳里,却让柳蔚浑身都不舒服。
“柳卿可还记得,富平县时,你与朕初遇,是何情景?”
柳蔚低垂着头,回道:“臣不敢忘,富平县初遇时,臣正追缉那连环杀人嫌凶,皇上与三王爷从富平县李家村路过,却被李家村村民误以为是凶手,带走,公堂对峙。”
“当时,你言,朕不是凶手。”
柳蔚道:“臣只是凭证据说话,当时那女尸的死亡时间,与皇上三王爷路过时间并不符合。”
“可当时你大可不看证据,将朕抓了,了结此案!毕竟,一桩已经了无头绪的案子,再查下去,也只是劳神劳力罢了,但相反,顺势找个替死鬼,却是最稳妥而快捷的法子。”
“臣为仵作,臣的本职,便是为死者平冤,若是随意敷衍破案,想来,不必等到朝廷追究,便是那些死者自个儿,都得夜半来敲响臣家的房门。”
乾凌帝听到这里,又笑了一下,问道:“那你以为,沁阳可会来敲响你家的房门?”
柳蔚抬头看了乾凌帝一眼,只一眼,便道:“微臣不知皇上何意,臣与沁阳公主一案,并无瓜葛。”
“眼看着沁阳含冤而去,这与见死不救又有何区别?你既说你的职责便是为死者平冤,那沁阳的冤,你又为何毫不在意?莫非我天家儿女,还抵不得那富平县的小小村女?”
柳蔚滞了,没有说话。
乾凌帝看着柳蔚,却突然抬手,拍拍柳蔚的肩:“柳卿,朕的沁阳,便交予你了。”
柳蔚不得不说,皇帝就是皇帝,手段果然高超,恩威并施的门道,用得可真是得心应手。
柳蔚不确定乾凌帝对自己是真信任,还是假信任,但乾凌帝这番言辞,却是给了自己极大的面子。
先谈了初遇,表明了他们是有交情的,再委以重任,这便会给人一种**信的感觉。
若不是柳蔚,而是换个旁人,在皇权至上的今天,一个皇帝能对你如此和颜悦色,好言好语,想来,定是能让人精神一震,甘愿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在所不辞!
但别人奈何只能是别人,柳蔚这里,却只看到了乾凌帝的深沉心机。
柳蔚知道,沁阳这件案子,乾凌帝一定会要自己接。
这个一定,是指绝对的意思。
为何呢?因为自己之前一直与容棱在一起,而现在,容棱“不在”京都,自己却回来了。
不管自己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容棱的“迟迟未归”又意味着什么,乾凌帝,都需要防范。
而乾凌帝的防范方式,最简单的,便是把自己放到一个他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现在宫中出了命案,柳蔚的老本行又是破案,验尸,乾凌帝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所以,乾凌帝大抵其实不需要自己真的破案,乾凌帝只是找个借口,让自己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便于被监视即可。
而这过程中,乾凌帝如果能顺便拉拢自己,从而策反自己,让自己吐露出些关于容棱的秘密,或者将来能让自己潜伏到容棱的身边,做他的钉子,就更好不过。
只是,前一条好办到,后一条却不容易。
毕竟,在离京之前,乾凌帝是知晓容棱有断袖之癖,且与这“柳先生”暗通款曲。
乾凌帝的心思就是那几条,柳蔚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也就因为如此,所以容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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