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商谈到深夜,柳蔚眼圈发黑,神色疲倦。
容棱心疼她费心费脑,拉过她的手,替她按压手穴位。柳蔚缓了一会儿,拿起朱笔,又在纸笔画:“既知兵临城下,自该筹备反击,在场诸位皆不是任人搓揉捏扁龟缩屈懦的软柿子,那么人既算我,我为何不能算人,这是我的计划,你们且看看,此法需各方
配合。”
及至三更,众人才从书房出来,柳蔚头脑发胀,昏昏欲睡,容棱大手揽着她的腰,细心呵护。
千孟尧也难得熬夜,捏着鼻梁道:“快天亮了,在王府睡一夜吧,我谴人安排。”
柳蔚拒绝道:“云府众人还不知情况,尽早回去,也好与他们通信。”
关键是既知敌人所在,她不放心外祖父独自一人,虽说小黎也在,可那孩子与外祖父睡的地方隔了两间房,他又贪眠,唯恐守护不周。
赶回云府时,天是彻底亮了。
柳蔚劳烦管家,让他去各位老爷的府邸传话,请他们在晨往医馆前,来一趟主宅,她有事要说。
而与此同时,东街的云氏医馆门口,已集结了大批百姓。
在这天刚蒙亮,医馆还未开门前,有手持木棍的男子,成群的重击医馆大门。
“哐当当”的声响,伴随着妇幼凄苦的痛哭声,早起的民家或是出摊的贩夫忍不住都将狐疑的目光投射过来。
柳蔚在主宅等了近一个时辰,只等来四老爷一人。四老爷也是形色匆匆,回来主宅是为了拿病册,见了柳蔚,道:“东街医馆出了事,几位兄长都赶了去,好像是大哥月往附近村庄治理瘟症时落了纰漏,有好些当日的病患在最近两日接连身亡,这病册
详述了那次治病的全部细节,对薄公堂时要一一公布。”
柳蔚闻言猛地起身,拉住要走的四老爷,面沉如水:“您说清楚些,什么瘟症。”四老爷急着走,但被拉着,只能匆忙道:“是小疫,井水不干净造成的,整个村男女老幼皆患了腹呕之症,大哥前往,呆了四日,才将疫情稳定,又谴人在井水洒了药粉,按理说已经好了,也不知究竟
为何,这两日会接连死人柳姑娘,我得走了,你先放手。”
柳蔚忙道:“我同你一道去!”
四老爷一愣:“你”
“不是对薄公堂吗?原告为谁?尸在何处?四老爷莫不是忘了,柳蔚主职仵作。”
四老爷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道:“衙自有仵作,此事应是误会,说清之后,应不会”
“说不清的。”柳蔚面露寒霜:“京城衙门主审,说得清出鬼了。”
四老爷不解:“啊?”
她没回,只看向容棱,轻声道:“看来,已经开始了。”
容棱点头:“我随后赶赴。”去之前,他得确保外祖父是绝对安全的,因为这极可能,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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