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辞了去的。民间士大夫阶层也好,百姓也好,都在等着打仗发战争财,组织好船队,想跟在大明舰队后面去做人口贩卖生意的;想把家里喂鸡的破瓷盆,洗干净了带去西方,看能不能寻着傻子忽悠回来钱的;准备了大量茶砖,想去做正常贸易的;加入工业革命进程之后,生产力过剩,大量棉布堆积,想着借船坚炮利的威势,去作倾销的……
就是户部这边,也准备好了银两物资,要是发上一笔的,让丁一走?谁敢让他走?
他要走了,叫谁去领兵打仗?换个人来主持这战事,朝廷和民间,谁敢当着稳赢的事来看?
朱见深没这种底气,钱太后还活得好好的,他要敢撩担子,英宗留下的小孩,那是一大群,找三个腿的蛤蟆难,他这一辈人,要找个出来继承皇位的,可真是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啊!
“朕亲政日短,不若皇叔能者多劳,暂摄其职?”朱见深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他对于丁一,至少现在来说,并不见得就有强烈要把丁一除去的想法,更多的是想自己当家作主的念头。但他又觉得,丁一不可能会害他,毕竟从小到大,丁一可以说,一直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了。
可是丁一很显然并没打算按着朱见深的意思走,他听了很明确地拒绝:“臣虽方过而立,然心神伤损颇大,先前乞还骸骨,便是觉诸多事体,操持起来颇有些吃力,着实不敢有负君恩,还请皇帝另行择贤为是。”
丁一怎么可能去顶张懋的职位?这也太扯了,难道把弟子撸掉,为了自己上?
“交付部议吧!”朱见深觉得头痛得要紧,只好匆匆撩下这么一句,然后就示意边上怀恩太监,准备退朝了。
本来,把握京营这样的事,是皇帝任用亲信的地方,不太可能由部阁去议定的,但他此时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所以就撩出这么一句了。
只不过李贤却就沉声问道:“圣上,可是今后掌握京营兵马的勋贵,便由部阁议定?”
朱见深听着一激灵,刚刚想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去,摇头道:“非也,朕的意思,嗯,是便由安西大都督府,大都督同知陈三,暂摄京营,这名义由部阁去议定便好。”
“臣遵旨。”李贤应了,退入班列之中。
朱见深却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不论他对于陈三接任这个位置,是如何的不爽,毕竟也只是一口气。
第五师和第二师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见张懋的管理水平,是有很大问题的,换人来视事,也是情理之中的。只不过他主要是不爽丁一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逼得他不得不就范一样的感觉!
但李贤刚才那句,就不是爽不爽的事了。
一旦失言应下来,可真的就是无法收拾的事情。
因为这事部议倒罢了,如果被整治成以后都由部议,那皇权上就很明显被削弱了极大的一部分,到时真的出了皇城,就不关皇帝什么事了!如果真如李贤所请,这样下去,只怕不用多久,就真的弄成了议会立宪制,这大明天子,就在皇城里好好去当吉祥物吧。
关键时刻,朱见深倒还是拎得清的。
相权与皇权之争,于大明朝,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不过下得了朝,李贤却就对丁一说道:“如晋,虽说举贤不避内,但这样着实是不太妥当的。”
“容城书院,本部、京师分院、广州分院、梧州分院,每年招收学子,每处皆以千人论,大兄,再过五年,只怕得中举人者,十有一二,便是书院出身的弟子;再过十年,恐怕进士之中,十有一二,便是容城书院的学生,到时候,我是当荐还是不当荐?”
丁一微笑着这么答道。
这就是华夏本土,此时的现状。
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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