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招揽的话,丁一原本是想着,等相处得熟了以后再提的,只是见着李秉言语之中,对丁某人颇有善意,所以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若先生心腹犯了军律当斩,学生可能处置?”李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这么反问。
丁一点了点头:“自然由迂斋处置。”
谁知道这位接着又是一个问题:“若扫北侯犯律当斩,学生可能处置?”
扫北侯就是丁如玉了,她本有征北伯的爵位,封赏乌思藏的大明第一师时,自然也少不了对这前期的主将要给点意思。李秉是连丁如玉犯事都要管,都要执法的。
丁一愣了一下,真是从来没人问过他这问题,就是胡山等人,也只是指责丁如玉的战略、战术有问题,也没有提出要问责的,连英宗和朝廷大佬,在乌思藏战事因雪崩消停之后,也给丁如玉封了侯,没人提出要问责啊!
“我会调置如玉,教她于府中好好休养,或是视两广民事,不涉四海大都督府事。”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这么一个答复。
李秉听着,拱手道:“如此,学生愿从先生驱使!”
但没有等丁一高兴,笼络到一得力大臣到麾下效力,这喷子就开始发作了。
有才能的人就这样,他必定是要作的,有才能而又不作的,古今中外,哪有?
“若征平倭国,先生以为当如何治理?”李秉对于征倭有点不以为然的,他认为,“不若教彼自辩认罪就是,何必劳师动众?华夏如今百业待兴,学生去两广看过,那真真是极好的,都铺上那称做水泥路的官道,烈马踏上都不见崩裂。依学生看来,先生不若坐镇华夏,其他布政使司,若能得两广模样,天下大治哉!”
丁一听着苦笑摇了摇头,怎么说,这李秉还是没把阶级上的矛盾理出来。
士大夫要兼并土地,不交税,商人背后也是士大夫,商税也不好加,而百姓要用十分之一的土地来养这个国家,如此下去,大明不完都是怪事。而两广,要把其他十二个布政使司都推行两广这样的官绅一体纳粮?要不就打一场北伐吧,都扫平了重新分配,要不穷丁某人一生,只怕都不定能办到,丁一可不认为自己比王安石本事,这玩艺不是说见识多就成的,牵扯到士大夫切身利益的事情,人哪会让步?
“不治理。”丁一此时也无法长篇大论去和李秉分说,于是最简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犯大明天威者,必诛之。”
“华夏不称霸,不好战,不侵占他国疆土,我也绝无占据日本之意。”
李秉有些转不过弯,他可是连英宗都敢顶到发火的人,直接就喷:“自土木堡起,先生几乎无月不战,现又出七海征平诸夷,无四海大都督府之文书,他国行于海上之船只,一旦被执,人则苦役,船货皆没,此安能谓不争霸、不好战?”
都横成这样,丁某人有脸提不称霸?
“非也,海上之税,取之于船,用之于船。若无我,东西海路渐繁,不知道多少海盗丛生!若海盗掠夺,人货皆没!故征其税,是为修缮舰队,以便维持海路安宁,若有遇海难者,犹可得援,迂斋,此非为称霸;征平诸夷,也不过是使其明理,大明所据,皆是无主之地,若已有文字、文明之国度,如木骨都束一般,也是相询租借罢了。”
换成别人大约就称是了,李秉却晒然一笑:“先生诡辩。”
丁一并没有发怒,而是对他说道:“迂斋又错了,大明火炮所及之处,这便是真理;若大明火炮不能及之外,这方才是诡辩。”
“若他朝,诸夷盛,华夏如何?”
丁一很痛快地回答这个问题:“鱼肉安能思如何?”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先生奉荀子之道。”李秉点了点头,却得出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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