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敬仰,只是这诗会乘兴而来,此时抽身……”
他的意思,是希望这位冷静一下。
谁知道老举人听着,马上摇头道:“诗词,小道尔!安能治世?安能济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丁夫子不必劝!”
“海上风浪恶啊!”丁一无奈,只好说出实话来了。
谁知这老举人拍案喊问:“我辈开蒙读书,是为如何?”
此人在淳安的士林之中,看来是颇有些声望的,他一出声,许多士子便起身,拱手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横渠四句,当真是掷地有声的,立时丁一真的也无法劝下去。
人家都说了,就是要追求这个,丁一要再跟人提海上风浪恶,提土著也是凶残的,人能啐他一脸吧?毕生追求啊,这是信仰,高于生死!别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人把横渠四句扔出来,至少面上就是这样,怎么劝?
当下不单是这老举人,还有其他五六位年轻些的举人,也纷纷表示,不再参加诗会了。
这时那刘姓地主,突然跳出来指着丁一说道:“诸位高才,却别被这厮蒙了!这马车说不定就是伊故意高价购来,设局的道具,以引得诸位入殻!三思啊!此人根本就无法证明,他和四海大都督府能拉上关系?”
丁一还没开口,同知的公子王原先开口了:“人不要脸皮是有的,但若脸皮掉了,还忙着把脸上的肉也自己扒拉下,那就少见了——若不是四海大都督府赏赐,这四轮马车,你倒是让李大公子弄一辆出来让我开开眼。”王平之不冷不淡地冲着刘姓地主这么说了一句。
严州知府的大公子这回真的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扒条地缝钻下来,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把刘姓地主的后槽牙都扇得松,暴喊道:“滚!”
老举人为首的数人,便开始招呼下人收拾东西,要回淳安去准备人手,然后去四海大都督府报备了。而其他诸般人等,此时又多了若干人,也是说要回淳安去;王原自然也不想弄这劳什子的诗会,也是急着赶回严州,把这事跟他当同知的父亲商议参详,看看如何着手去操办。
于是这诗会眼看就散了。
这时李大公子却高声喊道:“慢!诸位且留步!”
所谓天才,往往是能识时务,能伸能屈的,李大公子来到丁一面前,行礼道,“丁兄高才,学生钦佩至极;更是博闻多识,教人叹服。今日学生是无礼冲撞了丁兄,还请见谅!”
说罢更向周围作了个罗圈揖道:“诸位作个见证,今日学生无行,尽是学生的错处,却于此给丁兄赔个不是了。”然后又是冲着丁某人一揖到地,停了数息,丁一来搀他,方才直起了腰。
他把身段放得这么低,又是如此诚恳,如此真挚,丁一还真的不好跟他计较什么。
于是接下去,这一伙文人骚客,就打了个回转,又往淳安而去了。
李大公子和王原自然就直接往严州府而去了,与老举人那些淳安士子分道扬镳之后,身边帮闲就向李大公子问道:“大公子,这番倒是教那姓丁的得了便宜!不若小的去寻几位大侠,看看要是丁某人离了淳安,便在路上把他做了!若是不然的话,岂不是人人都敢来犯公子的虎威?”
“莫得胡来。”李大公子马上就否定了帮闲的提案。
倒不是他突然变了性子,而是这人当真是不俗的,他看出了关键:“陷丁某人易,断了彼与四海大都督府的关系,才是难事。一日没拿住他到底与四海大都督府是什么来去,万万不可轻动此人,你不懂得,一旦招惹到丁容城,那真的就是小事变大祸!”
“公子啊!难道就任得这姓丁的逞威风么!”刚被扇了两巴掌的刘姓地主,在边上捂着腮帮子叫道,他倒不敢怨恨扇他巴掌的李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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