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如晋少爷金安!”丁一是真的可怜他头脑上的伤,没让他磕下头云就把他扯起了来。
尽管兴安没有说,丁一也没有问,但就如商辂不用丁一开口,也能了然一样,只一眼丁一就知道兴安这伤,必定是因着自己而受的,所以对他说:“这么大年纪了,裹个伤都没整治好……”因为一路快马而来,那伤口明显又渗了血出来,丁一叫来了医务兵,教他给兴安重新包扎,兴安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那里让医务兵折腾,却眼眶就渐渐红了起来。
兴安算是不贪财的,但毕竟在司礼监太监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些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若说丁一给他什么好处,能比得上景帝给他的好处?何况他是明明知道景帝和孙太后对于丁一是如何不满的。但他在丁一的眼里,却看到一种平等相待的神色,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平视,而不是那些畏他权势讨好的谄媚,也不是士大夫阶层那种居高临下的眼光。
人是有需求层次的,当一个人衣食不保时,什么面子和尊严、气节,那得很有操守的人,才能讲究得起的事,普通人必定是顾不上这许多,教自己活下去,才是人类的本性;但当到了兴安这个层面,说句糙些的话,只要他愿意,手指缝随便漏一点,十辈子都吃喝享用不完了,所以他所希冀的,所期盼的,和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们,又有所不同了。
对于太监这残缺的肢体,他是有着强烈的自卑感的,如是个秀才、举人来和他玩平等相待,那是找死吧,不是强者,有什么资格谈施舍?但丁一这种可以说少年权臣的人物,身负海内人望,士林领袖的角色,这么一句话,却就教兴安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温意——丁某人把他当个人看,而不是一条皇帝的狗!
直到包扎好伤口,他谢绝了丁一教李云聪塞给他的钱财,望了丁某人一眼,却是说道:“如晋少爷,奴婢看着这小哥眼善,象是乡里昔年走失的玩伴,可否教这小哥,借一步说话?”
丁一笑着点了点头,教李云聪随兴安过去,说了一阵的话,两人行过来,兴安却就笑道:“他说不清,父母去时,他太小了,很多事都不知晓。听细听口音,却又不似奴婢家乡的人。”这是瞎扯蛋,大太监兴安和金英,都是安南籍的,怎么会跟李云聪这三代没过黄河的人有什么干系?
待得兴安云和商辂、王文商量明天如何进京的事宜,李云聪便把兴安对他说的话一一向丁一禀报了,却是问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多大年纪之外,兴安是这么对李云聪说的:“不论你出身如何,如晋少爷对你这般的好,恩同再造,你要好好护着他,便如护着父母一样,不教他有什么闪失才是……”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笑道:“这兴安倒是个有心人。”
兴安教李云聪好好护着丁一,这不外就是在暗示着丁一,京师之行,只是皇帝和孙太后,都有着招数在等着他,只怕这路是不好走的,否则的话,为何会同李云聪专门到边上说上这么一席话来?不过说来也是一时的激动,此时正在和王文他们商议明日事务的兴安,心内已有些后悔,不过仔细回想了几次,觉得自己说得也足够的隐晦,才放下心来。
兴安是不是有心人,其实并不重要,丁一之所以没有再耍小性子,甚至也没有再说一句硬话,接了旨就表示同意明天启程回京,关键不在于景帝的封赐,而是在于太后的懿旨,想不到,终于得以和她走在一起。
“宫里的手段不多了。”丁一把张懋和李云聪叫了过来,他也没有矫情,很直接就对两人道,“我于佳人,确是相思苦长的,这一点也不必为讳忌什么,只是原就负你们两位师母良多,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敢开口。太后都用到这一步了,看起来,是硬要逼我入局。”
李云聪有点头痛,毕竟人是要看天质的,王越、刘吉或是万安那样的,原本就是出将入相的底子,有丁一点拔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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