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匠拉扯着,终归没让李匠头跳起来打他媳妇。丁一听着皱眉,便开口道:“李家嫂子请了,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呢?”如果没法实现瞄准器具,那么训练的时间就要长上许多倍,这对丁一来说是绝对致命的。
屋檐下另外几个工匠的媳妇拦在她身前,却是防着李匠头暴起打人,李匠头的媳妇怯怯地躲闪在她们身后,嘴唇哆嗦着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丁一看着摇头,对起身行礼的那些工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却对李匠头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又怎么了?”丁一好声向李匠头问道。
李匠头没说到器械上时,还是精神正常的,对着丁一的官身有着发自于内的敬畏,听着丁一问话,连忙弯腰行礼:“大人您不知道,这婆娘整天逞能,兄弟伙在想怎么弄那家什,那婆娘总不时凑上来插嘴,没点规矩,不教训她都不成……”
丁一有点头痛,禁不住伸手揉着太阳穴,这年头不比几百年后,要说什么男女平等,大约连李家嫂子都觉得丁一疯了吧?管天管地管不着人家训老婆打孩子啊,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劝起,想了半晌方才对他道:“秀才娘子能识字读书,你觉得很新奇?”
“哪有啥新鲜?跟着秀才公,多少总是能沾点文气。”李匠头如是说道。
丁一松了口气,这样倒还能劝:“那便是了,要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又嫁到秀才家里,能读书写字,本是极为合理的事情;嫂子父兄就是匠作,又跟着你这么些年,懂得其中关窍,又有什么出奇?你反正想破头脑也没主意,不妨听她说说,若是不对,这么来上几回,她便也就自行收敛了。以德服人,懂么?”
“似乎也是,只是她老是聒噪……”
“对了,你想不想当官?”
“嘿嘿,这个,自然是想的,不瞒大人说,文皇帝年间那金木匠,我等羡慕得要紧。”李匠头搔着下巴,咧着嘴傻笑。倒难为他记得清楚,永乐十八年十二月木瓦匠金珩等人,就是以工匠授官。
丁一原先也不过是想给他画个饼,谁知居然真有工匠当官的,听着不禁笑了起来:“若是想,就得以德服人,你不信去打听打听,还是找人去帮你查史书,看看上面有没有写那金木匠打老婆?”
这是纯瞎扯,哪本史书会去记某个当上小官的木匠打老婆?
“真的?”
“你也识几个字的,要查哪本史书你只管说,我找来给你自己翻。”丁一脸不红心不跳。
李匠头连忙摇了摇头:“大人岂会来骗我这等人?咱信,大人放心,咱今后一定以德服人!”
李家嫂子的方法也不是多新鲜,她想出的主意是把弩固定好,取一条细绳,从瞄具的缺口、准星拉到目标,也就是一条直线上,缺口、准星、目标是上面三个点,然后射击,根据命中的点,来修正瞄具,然后重新拉线,再射击,直到校正。
道理一点就破,众工匠一听都觉得可行,说来虽是一层纸,但要捅破它,却就得有一定的智慧和机缘了。
丁一不禁拍了拍李匠头的肩膀,压低声音对他说道:“看吧?你让她说话,这五两银子的赏赐就平白赚了回来,以德服人,指不定日后你也能混个官身。”李匠头深以为然,拼命点头。
当真不到三日,这偏心滑轮弩就制作出了实物来。
丁一并不打算制造那种可以穿透板甲的钢弩,因为他对于弓弩还是略有所知的,要达到那种程度,就得用绞盘上弦,按他记得的数据,光绞盘就六到七斤,更不要提接近三十斤的弩身了。
对于手上增加了蒙地卡罗式枪托、巴伐利亚贴腮、手枪握把、小握把、机械瞄具的弩机实物,丁一已经很满意,尽管无法实现原先期望的八十步有效射程,但六十步内可以破单层甲,已经是极为不错了。要知道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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