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尝不是如此的!在土里待了一冬的种子,已经习惯了脚下的环境,与天地还有周遭的草木种子沟通了天地之气了,蓄势待发,一到春暖花开的时节,自然就会发芽成长的。即便乍暖还寒、天气反常,也肯定能有能力适应这一方土地的。”
这回却是轮到小麦茅塞顿开了,一拍巴掌:“正是三妹妹说的这个理儿,我大概摸到了这个边儿,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该怎的来形容……”
又打比方给她听:“就譬如菜园子里的杂草吧,从还未萌芽的时候,咱们就开始除草,恨不得一日里除八遍,可却从来没有除尽的一天,可不都是它们自发自长的么!”
说着又脑子里又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小麦愣在当地,可全副心神已经这个念头捕捉在了手心里,渐渐抽丝剥茧的,整条逻辑线就出来了。
兴致勃勃的告诉给丁香听:“杂草的生长,貌似是有规律可循的。似乎总是地势低容易积水的地方,野草都长得尤其晚一些。而且一块地里,其实不同种类的野草种子是不计其数的,甚的酸浆草、鸡爪草、小旋花,可轮到生长的时节,每一种野草就跟说好了似的,基本上都是共生共荣的。就好比三月里,遍地都是婆婆丁,咱们拔草都来不及,家里的青山羊都吃烦了,可其他的野草好像都按兵不动似的。直到四月里,婆婆丁花谢后,辣蓼草又当即狂长了起来,占据了菜园子,这会子正在抽穗呢!”
丁香就抿着嘴唇,沉思了起来,半晌点了点头:“好像真是如此的。”
又想起了山上的田庄,却是道:“今年因着办喜事儿,咱们开春后没能顾得上去山上拔草,所以今年田庄上的杂草也长得尤其好,把整个地面都给覆盖住了,可不但旧年播种的蚕豆尤其长得好,就连柿瓜都长得很好……”
说着就望向小麦:“那这样说来,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在弯腰驼背的每天拔草了?任由杂草同瓜菜共生共荣,它们是不是都能长得很好?”
小麦愣住。
他当然知道丁香这话简直是在异想天开的。
不管是打小在田间地头的零碎见闻,还是之后流落到方家的田庄上与土地打交道的一日千里,他来自于土地的所有的经验都告诉他,除草从来都是田间管理的重中之重。
因为杂草从来都比庄稼瓜菜生长的更加旺盛,不但会与庄稼瓜菜争夺养分同水分,还容易寄居各种病虫害。所以为了收成,庄户人家是绝对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养分被杂草抢走的。
这已经是世世代代的认知了。
可他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丁香的天马行空,其实是有理可循的。
尤其看着丁香认真的眼睛,他就说不出否决的话儿来的,半晌,朝着丁香一点头:“咱们要不要做个试验!”
丁香已是打了个响指,跳了起来:“当然要!”还道:“现在就可以开始,就拿咱家的小田庄来做试验!”
说着还眉眼弯弯,十分笃定地告诉小麦:“小麦哥,你看山里的土地,从来都不容许土壤(裸)露在外头,就算没有花木,也有杂草。可咱们每每种地的时候,非得跟土地公公过不去,一门心思要将地里的杂草拔干净,这本就是违逆天道的事体,你说对不对!”
小麦赞同丁香的这个说法,点头道:“可地里的草籽又何止万万千,是咱们根本没法除尽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是这个道理……”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的不知道有多热闹。
却把一直守在一旁的花椒同香叶看得齐齐傻了眼。
香叶半晌回过神来,搂了花椒:“椒椒,三姐同小麦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花椒目不转睛地望着丁香同小麦,慢慢颔首:“杂草或许确实是能覆盖土表,防止水分蒸发的。”
香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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