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大半年来的苦心经营,包括苦口婆心的宣讲劝说,以及砸出去的大笔的银子,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效的。
因着半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被横刺里冒出来的这桩事儿刺激地差点一口气卸下去的秦连熊这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些儿了。
多谢那人,并亲自送了他出门。
还再三的叮嘱他:“若有甚的难处儿,只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尽力相帮。”
把那人欢喜坏了。
倒不是为了秦连熊承诺给他援助的缘故,而是纯粹为了秦连熊没有怪罪他,朝着秦连熊再三的道谢,才欢天喜地地往家去。
估摸着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家里人。
秦连熊看着,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许的笑意。
只不出两天光景,李巡检同钱运仁那里商量之后果然百忙之中抽空攒了个局,将双方当事人请出来一道吃酒,坐下详谈。
绸缎铺同巾帽店的东家都来了,倒是一进门就不住地给秦连熊作揖道歉。
直道女人家虽则头发长见识短,却绝对不是故意要坏保婴堂的事儿的,这完全是无心之举,她们也实在没有这个脑子去坏事儿,再三再四的请秦连熊见谅。
可秦连熊却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他只听清了一句话儿,那就是那个女娃娃已经被巾帽店的东家太太带回宣歙老家去了。
这是巾帽店的东家亲口所说的,东家太太要回老家探亲吃喜酒,特地等到女娃娃满了月,这才带着她上了路,如今估摸着已经走到半道儿上,再有两三天就能到宣歙境内了。
秦连熊当即就沉了脸,如何还不明白他们的态度。
看着脸色铁青的秦连熊,巾帽店东家在绸缎铺东家的提醒之下,赶忙堆起了一脸的笑容来,接二连三地给秦连熊斟酒敬酒。
还一叠声地同他保证:“秦老弟,这事儿你只管放心就是。”又道:“那娃娃往后就是我家的丫头了,我同内人必是会将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
还是绝口不提他们龌龊卑鄙的用心,也完全回避秦连熊的推心置腹,只说已经请哪哪儿的得道高僧算过命了,那女娃娃命里头就同他们一家子有缘。
还道:“真是三生的天缘,得了这个小女儿,不但我们一家子的日子会遂心如意,铺子里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就是应到小女儿身上,亦是相辅相成的,我家小女儿这辈子必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
长篇大套说的玄而又玄,秦连熊自是气到血崩心的。
心里头已是破口大骂,怎的不直接说这个女娃娃其实就是他们家那个早逝的女儿转世投的胎!
秦连熊如何不恼,为了女娃娃,他已经按捺下心头的怒气情愿将旁的是非对错先放一放,到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客客气气地请人家通融一二,能顺顺利利的把女娃娃领回来才是要紧。
就算要他退个一步两步的,这也没甚可说的,他总归是愿打愿挨心甘情愿的。
却没想到这家人直接就将他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就算他想退,也已经再没地界儿容他退了。
可往前的话,就算秦连熊再有本事儿,人家已经摆明车马这女娃娃他们是收养定了的,他又有甚的立场,非逼着人家把女娃娃交出来。
他难不成还能一口气追回宣歙把女娃娃抢回来?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虽是偷偷摸摸的事儿,可实际上,人家还真是订了明堂正道的养女契约在的。
秦连熊也正是拿捏着白纸黑字的契约,才能向那户人家进行索赔的。
可强制赔偿可以,这是约法三章早就写在凭单上头,大伙儿特地签字画押认同了的规条之一。
但保婴堂虽然与育婴堂同样都是官督民办的半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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