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多白芹普遍都只壮了一圈儿,也有品相略胜一筹的。可到底积少成多,却不能少看了这一圈儿。
两分地的白芹合起来,总数上也就颇为可观了。
这样一大家子齐齐忙活到了二更天,才总算能够缓口气。
翌日一大清早,院门刚刚开启,花椒还赖在四周围得严严实实的被窝里不想动弹,郭掌柜竟已带着三五伙计赶着马车冒着薄雾轻雨过来了。
花椒听到动静,“刷”地一声从被窝里跳了出来,急的茴香连呼“小祖宗”。
哪里还顾得上赖床的,花椒着急忙慌地由着茴香给自己套上衣裤就要往外跑。
这才知道,原来郭掌柜在崇塘也有落脚的地儿,昨儿夜里就是在这过的夜。今儿五更天崇塘刚开关门,已是在关门内等着出关往秦家来了。
一进门就矮了半截,连声告罪拜了个晚年,身后的伙计手里更是个个都拎了满满当当的年礼,家里这一串儿的小小子小丫头也都得了一封压岁钱,就连尚未成年的秦连凤也没落下。
谈笑风生,却是比之上回过来时更加客气周到。
姚氏妯娌几个看着堆满了半间堂屋,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的大盒小盒的年礼俱是有些傻眼。
尤其是杜氏,本来就对郭掌柜印象不佳,看了这满地的年礼不由又打心里生出了两分警惕之意来。
旁的道理她不懂,可有一则她却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也不知道这个郭掌柜又生出了怎样的心思来了。
秦老娘却是有些知道其中情状的。
她听秦老爹字里行间透漏出来的意思,这郭掌柜那日从自家回去,说不得也是壅了一回白芹的。只不过成果如何,却是从那日宴席之上就能看得出来了。
今儿这般行事,想来也是这个缘由的。
揣度之际,秦连虎几个已是将放置在西屋里的秧篮全都挑了出来了。
连头搭尾两百多斤的白芹,水分已是沥干了大半。郭掌柜带来的伙计向秦老爹几个作揖之后,就用自带的杆秤称了一回。
六十斤的大秤,秦连龙扫了一眼就点了点头。
几个伙计忙了一会儿,不过几回就报出了总数,去掉秧篮的重量,总重在二百六十斤出点儿头。
自是带着根须,茎鞘老叶也不曾十分摘除的缘故。
与秦家人昨晚称重的分量相差不多。
秦老爹就向郭掌柜解释道:“那根须老叶都是恐怕这白芹不易保存特地留在上头的,自是要抹掉的。”
虽然之前的契书上没有写明这则,可秦老爹这辈子做事儿从来自有章法,却并不愿意沾这则便宜的。
火眼金睛的郭掌柜在伙计称重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白芹的成色,听了这话儿却是摆了摆手,笑道:“你这都是为的买卖,我如何能叫你吃这个亏。”说着又向秦老爹道:“我瞧着这回白芹的成色还比上回更好。”
秦老爹就笑道:“这也是老天爷赏饭吃。”
郭掌柜听了就呵呵地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确实是老天爷赏饭吃。
那日从秦家回去后,他就从老夫人体己的管事儿那借了庄子,亲自动手种了一分地的芹菜。结果还未灭缝,那芹菜就一行一行开始死。等到灭缝之时,活着的还不足十分之三。就是这十分之三,也俱是没有等到起收的日子就相继腐烂,大过年的死了个精光。
他自然知道秦老爹能治下这样的家业,还能让过世了的方老管家刎颈相交,就不可能是个二愣子,这样的手艺捏在手里自然不可能倾囊相授的。
可他自个儿在这行当里一碗饭吃了二十来年,对自个儿的能耐自是心里有数的。原想着凭着自己的本事就是暂且壅不出差不多品相的白芹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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