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一早就知道方良是个肚里没胆的。
打小做下的那些个事儿就不提了,要不是老子过世的早,方良身为长子上有老娘下有妻小,旁边还有弱弟,只得强忍着收敛脾气撑起这个家,说不得还要惹出什么祸事儿来的。
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就告诉他:“这事儿急不得,这白芹菜毕竟是新鲜东西,品质还未定性,壅制的法子我也正在摸索,却还不是时候。”
方良这些年也确实历练出来了,虽然之前已是设想的很好了,听到秦老爹的话倒也不至于失态,只是有些遗憾罢了。不过略一思量也不得不承认,老爷子说的确实有道理。
只是左思右想的,不免又踌躇了起来,看着秦老爹,磕磕巴巴了半晌才有些心虚地道:“秦叔,你说,我能不能种白芹?”
话音刚落,眼见秦老爹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忙解释道:“不是我自己要种,我的意思是拿到庄子上去种……”
这么一说,秦老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见他满脸的忐忑不安,不由暗自点头,又笑道:“行啊!”不过还是事先同他通气道:“只不过我揣度着这白芹菜需得冬天才能壅制,否则这天气一热,壅在土里还不得霉烂了啊!你若是想学着种,今年怕是来不及了。这样,等明年入了秋,我若是琢磨透了,就来教你。”
方良张大了嘴巴望着秦老爹,再没想到老爷子竟这样痛快,完全可以传家的手艺说教就教。
可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府里头比他能干比他有资历的老人不知凡几。他不算顶顶聪明,也不算顶有本事儿,若不是沾了过世老子的余荫,如何能一里一里的爬到现如今的这个位置的。可想再进一步,却是苦思冥想都不得其法……
“我听您的!我听您的!”方良不住地颔首,感谢的话也不说了,都在心里。
又“刷”地一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扯开嗓子喊俞阿婆:“娘,您说说,郭嬷嬷、袁妈妈那里,我们要不要也送两把芹菜过去?”
秦老娘与俞阿婆凑在一起,就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体己话儿的,被咋咋呼呼的方良唬了一大跳,闻声出来,一见方良红光满面的模样自是怎么看怎么奇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回归正题:“自是要意思一下的。还有你老丈人家,也得送两把过去。至于咱们家,留个一把给庆儿尝个鲜也就行了。”
方良叠声应“是”,果然喊了许氏分送白芹,俞阿婆就道:“亲家那你去,郭嬷嬷和袁妈妈家,我亲自送去。”
秦老娘眼见这样一分派,一篮子白芹瞬间就光了。可她深知俞阿婆和自己都是一样的性子,穷大方。宁可自家不吃,可人情却是要到位的。便道:“这次罢了,下回我多给你送些来,你好好尝尝味儿。”
俞阿婆就理所当然地道:“那是,你家种着白芹呢,还能少了我的去!”
……
忙活了一黄昏,方良又特地叫了席面,请隔壁方管家吃酒。把堂屋让给男人们,妇孺们就在厢房里摆了一桌,吃完夜饭又吃了茶,缓过劲儿来,才有力气料理起赏赐来。
俞阿婆看着这堆了半间厢房的物什,在心里估算了一回就同秦老娘道:“一辆车怕是放不下,赶明儿叫老大给你们叫两辆车,松快些,也免得压坏了好东西。”
秦老娘却是越收拾越不安,方老夫人的赏赐一清二楚的,除了两架食盒的时鲜茶食细果外,剩下的全是绸缎细布,总有二三十匹,而且果如郭嬷嬷所说,几乎都是大红大绿的鲜亮颜色,蓝紫褚玄的也有几匹,都是长寿纹样,而且都是整匹整匹没有动用过的时新料子。
大太太的赏赐都是吃食,看着口袋众多,可装袋时都是归置好的,收拾起来倒也容易。
只秦老娘看着这一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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