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来寻去,还是费家的远亲,比刚才说的小姑娘亲戚关系更远,但族中关系还好。远在京外,因此进京里来费大通先不和他走动过勤无人起疑。又更低上一辈。
为什么总选在费家,费大通生得不错,族人也差不多。又在族中为人不错指挥得动,且不是族长。张大学士让他写信通知那家人携女进京,准备给太子看过就定。然后又有一个心思出来。
“我们打算为文章侯出许多心思,要让他知道。这亲事我思虑,就是让韩家揣足感恩戴德之心,韩正经长大是永远牢记的忠臣,让他向东,他就不能往西。还有,韩家是钟家的亲戚,钟老头儿也得出力,也要见见我的人情。凭什么他往床上一睡干看着,只有我把他内侄亲洗得雪白鲜嫩。再来董老头儿、小阮头儿是他的亲戚,都得搭把手。”
走动以前没有密过,寻不出别的原因,大学士特意登门大可不必。他用别的法子,定下来由别人出面。头一个见的是韩世拓。
……
国子监一到晚上走出衙门的时辰,呼朋唤友声阵阵。头一个祭酒阮大人是人乱中的精华,几乎晚晚都有书社要去,邀请一批下属是常有的事情。
作为受他照管的韩世拓,大多时候随行。
这个晚上也不例外,簇拥阮英明嘻嘻哈哈上马,说着今晚对诗的人来的有谁,往约定地点去。
……
六月里的月下,这是一处荷塘。岸边六角小亭充当摆放笔墨纸砚和茶水酒菜的地方,四边围过来的岂止是幽幽荷香,一汪静水在起更后若偌大的翡翠玉盘,堆积出美人般的莲花。
双方分了诗题限了韵,流连在美景边酝酿时,见一行不速之客到来。
费大通为首,摇头晃脑地吟着诗句走近:“哟,这不是阮大人吗?”
阮英明自从知道他在金殿上和韩世拓争执,见他就没有好脸。骂道:“翰林院的人和狗不得在此停留。”
“国子监的猫与鸟因此独占鳌头。”费大通接上。
小二正中下怀,呵斥道:“侮辱上官跪下赔罪,须知我官比你大。”
“有来有往敬上之礼,大人你没着官袍。”费大通抖抖身上衣裳,大家俱是便服。
小二瞅瞅一朵荷花开得妍态,荷花瓣半垂半落露出中间小莲蓬好似小鼓。吟道:“昨夜雨打,红菡萏增色,绿玉盘有声,只有不上不下不冒头者曰不通。”
他的门生起哄:“好句,对来对来。”
费大通倒不生气,抬头看看月色:“今宵风重,清月光染辉,浊山河无垠,却无可高可低可缩脚者叫英明。”
瞪着眼睛左看右看,自言自语道:“阮大人在哪里,我等特来附会。这见诗挡客,一脚伸出八百里拒人的一定不是阮大人。”
阮英明是爱才的人,
见他对上来,也骂回来,一笑了之。吩咐人:“给他们纸笔和诗韵,香已点上,来晚了不另点。到时候做不出来,画一脸墨直到明天上衙门不许擦。”
费大通等人并没有难色,接过纸看了诗韵,到结束的时候都做了出来。饮酒重写诗韵,大家重抓,如是三回结束,已近二更时分。费大通说无趣,对阮英明道:“夜黑好做蓬头鬼,白天不妨清倌人。大人,乱些规矩如何?”
阮英明的门生一起骂他:“你才晚上是鬼,白天青楼里守着。”阮英明是个不怕乱的人,自恃才高傲然发问:“有话直说。”
费大通对韩世拓坏笑:“何必大家搅和在一起作诗,有中意的人随意挑战,我先来,”抬手指住:“文章侯,你敢和我对诗吗?”
韩世拓一挺身子:“可以!”
“那好,咱们对到三更过后,还能有十首诗的人算赢。输了的人按阮大人说的涂一脸墨汁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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