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劫。
宫人说有,送上来,是宝珠亲手做的糕点。小殿下咬一口糕点,再瞄一眼钱袋子,小心眼子里乐呀乐开了花。
抢瑞庆的,是要还的。
……
过新年家家都是要祭祖的,有人年前祭过,有人初一大早上去祭。因此掌珠走进房门,就觉得腰酸背痛。
大年初一起个大早,趟雪受风的城外家庙转上一圈,又是车颠又是罚站——到了后全体肃立,这一肃立就肃到中午吃饭。
饭是家庙上用,掌珠也不习惯。
乡下的鸡鸭鹅肉都说好,可掌珠打小儿就爱精致东西。点心要精致,衣裳要精致;首饰要精致,就是块帕子也要绣得精致。
这才显得与别人不同是不是?
乡下的东西,换成宝珠会说新鲜,吃得津津有味。换成玉珠会说纯朴,吃得津津有味。独掌珠是不行的,她骨子里就是高人一等的阶层,凡是与穷、拙、愚、土等挂上勾的东西,都是让掌珠苦恼的死穴。
她这顿中午饭就没吃饱。
甘草绿窗当差,自然给她带上点心。可这大早上的没吃几口汤水就赶到家庙上,又站了半天,掌珠哪还吃得下。
进房见熟悉的坐榻就在面前,掌珠解放似的呻吟一声,往迎枕上伏下,甘草不用她叫,上来捶着,绿窗则小心地问:“往厨房上给奶奶要碗热汤水?”
“不用了,”掌珠有气无力,想想又恼恨:“这不是自己家里,不是想要就要来的?”韩世拓后面进来,见到忙过来问候:“掌珠,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要?”
掌珠劈面就道:“我要吃宝珠那回做的小黄瓜鸡蛋汤,我们家有小黄瓜吗?”从厅堂上掌珠当众宣布要撵丫头撵妾,就和韩世拓闷气直到过年。
韩世拓几回想和掌珠好好谈谈,让她改变主意。丫头可以换,妾反正他答应掌珠正眼也不看,又何必撵,权当是丫头就是。
但掌珠一直黑着脸,韩世拓的话就没法子出来,还白受掌珠许多的排揎话。
好在他脾气好,他对着心爱的人,从来脾气好。就嘻嘻:“那还不容易,我骑上马往四妹夫家里要一根黄瓜回来,让厨房上人现给你做可行不行?”
“你就要了来,这厨房上的人她肯现做?她知道我要吃,只怕砸了那锅熄了那火!”掌珠没好气对他。
韩世拓逞逞威风:“她敢!她敢不听我的,我就撵她出去,让她丢差事!”掌珠更冷笑:“是啊,你世子爷说话她怎么敢不听。你不在家,我是使不动她!”
“她也不敢!她要敢,我回来我也撵她出去,让她丢差事!”韩世拓大献殷勤,打算哄好掌珠,再好好的让她收回一半的主张。
不想这话才出来,掌珠推开甘草坐起身子,那脸更黑得不行:“她怎么不敢呢?我说话没份量,在自己房里都说不动没人听,何况是那厨房上!”
韩世拓就叹气,他还没有提,掌珠又把他堵上了。“唉唉,掌珠,不是我不依你,是……。”
掌珠叉起腰,嗓门儿也提起来:“我告诉你!别打我收回心思的主意。当我没看到,白天晚上的去找你,可算有话题了可以聊得深了是不是?休想!你趁早全给我送走。我再找好丫头!”
“唉唉,掌珠,我们好好说说……”世子爷愁眉苦脸。
掌珠就恨他这种模样,这是一种听多了长辈们话,就回来对媳妇摇摆不定的面孔。掌珠火上来,拂袖:“出去!爱和哪个狐狸精扯半天就去扯吧,我累了,我要歇着!”
“唉唉,掌珠,四妹家里没有妾,那和我们是不同的。我对你说过,四妹夫不是京里人,是从京外来的,没准儿那老家里一样有人,”韩世拓正胡说一通,外面有人回话:“老太太让奶奶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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