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大少爷总算知道这几句话的意思了,也开始后悔自己在京城里名声太响,风头太盛。原因无他,张大少爷主仆借口出门游玩,背着银票珠宝刚溜出客栈,还没出门,迎面就被十几个分属于不同人家的家丁拦住,一个个手里全都拿着拜帖和大红请柬,争先恐后的说道:“小的给探花公请安,敝家主人给事中杨所修杨大人,想请探花公移驾敝宅用饭,请探花公务必赏光。”
“探花公,我家老爷礼部尚书周如磐在家中摆下宴席,请探花公赴宴。”
“探花公,小的是侍郎黄立极黄大人的家仆,我家老爷想请探花公赏光赴宴。”
“探花公,兵部侍郎高第高大人想请你……。”
“多谢,多谢诸位大人的好意。”溜须拍马之徒的宴请铺天盖地而来,张大少爷慌了手脚,只好连连拱手推辞,借口道:“实在对不住各位大人,今天我已经约好了和人见面,实在抽不出时间去赴宴,请你们回禀各位大人,我张好古改天一定登门谢罪。”
张大少爷一口咬定说自己今天已经约好了人,那些送请柬的家丁仆人也敢强迫张大少爷收下,只是点头哈腰的赔笑着请张大少爷把自家主人的拜帖收下,让张大少爷知道他们老爷的对张大探花敬意,张大少爷头疼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让张石头一一收下,客套感谢。可就在这时候,连升客栈门前忽然又来一行人,抬着两顶轿子,在连升客栈门前停下,其中一顶轿子的轿帘掀开,下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推开人群走到张大少爷面前,二话不说就双膝跪下,毕恭毕敬的磕头说道:“侄儿顾天心,拜见世交张叔父,祝叔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你……你是谁?”张大少爷有些傻眼,心说我什么时候跑出来一个侄儿子——看他的年纪,好象比我现在的老爸年纪还大几岁啊?
“张叔父,我是你的侄子顾天心啊。”那个年龄足以做张大少爷夫妻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满面笑容的说道:“家父内阁首辅顾秉谦顾公,是九千岁他老人家的义子,张叔父你也是九千岁的义子——按辈分计算,小侄顾天心正应该叫你叔父。”
“哦,原来是这么一个侄子。”张大少爷恍然大悟。旁边那些各级官员派来的仆人家丁则发出一阵夸张的惊叹,纷纷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得尽快把这事向自家老爷禀报,让自家老爷把张大探花的马屁拍得更重些。而这边张大少爷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年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人老是跪在自己面前,赶紧双手把顾天心搀起,客气道:“贤侄快请起来,我与你父亲虽然已经是兄弟,但还没有叙兄弟之礼,贤侄万万不可如此多礼。”
“叔父所言极是,家父和小侄也是这么想的。”顾天心打蛇随棍上,恭恭敬敬的说道:“所以家父已经在家中摆下酒宴,又派小侄前来迎接叔父,一来想请叔父到陋宅赴宴,二来家父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叔父共叙同宗亲情,行兄弟之礼,望叔父切莫推辞。”说着,顾天心往自己带来的轿子一指,恭敬说道:“叔父请看,家父为了表示对叔父的敬意,又怕触犯朝廷律条,不方便派官轿迎接叔父,就特地叫小侄把平时坐的四抬私轿带来,迎接叔父过府。”
要换成前几天,东阁大学士、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兼当朝内阁首辅顾秉谦派人来迎接张大少爷赴宴,又想和张大少爷称兄道弟,张大少爷铁定马上答应——毕竟和顾秉谦这样的达官显贵拉上关系,对张大少爷的前途可是大大有利。可今天不同了,已经打算开溜的张大少爷现在是无比希望自己的知名度越小越好,又怎么还敢去和顾秉谦结拜兄弟,让更多的人盯上自己?所以张大少爷不免偷偷擦了一把冷汗,赶紧推辞道:“贤侄,实在抱歉,我今天已经约了……。”
“叔父。”顾天心根本不给张大少爷找借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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