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驾轻就熟。
果然,袁函良自嘲道:“有些话憋太久了,我都以为我忘掉了”
那个女孩的死成了横在他心口上的伤,他从来不敢去碰,不敢再去反对家里人的安排,生怕再一次造成同样的悲剧。
可是仔细想想,他这么多年像是木偶一样被家里人摆布,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他会害怕失去的东西了。
他的人生荒芜贫瘠,一眼就看到了尽头——工作无忧,结婚生子,养育儿孙,步步高升
常人眼中的圆满,在他身上好像都不会缺什么了,那么安逸,那么顺利,安顺得让他想到自己今后几十年就要这么过下去,他便觉得这一生实在活得太漫长了,分分秒秒都慢得让人痛苦。
他似乎理解了那个女孩当年那句“活不下去了”的绝望了。
袁函良知道常笙画一开始点醒他,并不是抱着纯粹的善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成人的世界难以有单纯的黑与白在存活,袁函良只要知道自己从中能得到有益的一面就可以了。
夜色苍茫,山峦静籁。
常笙画看着天上的银河星辰,“情绪是要及时发泄出来的,该哭就哭,不想笑就别笑,捂久了,就没救了。”
像是她的小狮子,宁家的冷漠和母亲宋敏夏的自杀成了他半生如影随形的噩梦,时去多年,阴阳相隔,他才敢问出一句“她怎么可以不要我”。
袁函良笑了笑,笑容式微而苍白,“人一辈子是不是只会爱一个人?我见过那么多女人,好像都再也没有那时那种动心的感觉。”
常笙画想了想,“别人不好说,但我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
袁函良苦笑道:“你简直是在往我身上插刀。”
常笙画耸肩,“实话而已。”
袁函良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们分开了呢?你会怎么办?”
常笙画的声音很平静:“能怎么办,总得活下去的,只是身边少了个人而已。”
袁函良眼神复杂,“只是少了个人这么简单吗?”
“就像是你这些年也这么过下来了一样,没什么槛是迈不过去的,”常笙画看着在夜色中折射着微光的戒面,“不过你说得对,苦行僧没有他,我就只能做苦行僧了。”
一个可以忍耐常人不能忍耐之痛苦的苦行僧。
袁函良闭了闭眼,“如果她有你三分那么坚强”
常笙画淡淡地道:“再厉害的人,找准弱点也能一击致命。”
难道宁韶明不够强悍吗?他是歼龙所有士兵的精神支柱,可是他仍然有无法彻底治愈的抑郁症,一旦发作,生存都成了最痛苦的煎熬。
“这样么”袁函良有点茫然,“那一切还会好起来吗?”
常笙画道:“你都没有过完这辈子,谁知道呢?”
袁函良默然片刻,起风了,风似乎刮来了沙子,吹进了他的眼里,让他几乎落下泪来,“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如果她活着,那她就只是初恋,可是她死了,她成了我眼里的刀喜欢还是爱呢,我已经分不清楚了,我交往的所有女人都有她的影子,她的眼睛,她的声音,她的笑,就算我以后过得很圆满,她始终会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风卷过袁函良的衣角,飞向远处的山林,呜呜咽咽,犹如悲鸣。
常笙画的目光越过高高的围墙,仿佛穿透山峦,眺望远方。
遗憾么?
在关于宁韶明的事情上,她可不希望留下任何遗憾。
歼龙驻地里。
心理干预小组已经在驻地待了一个星期了,他们在来的第一天就约见了宁韶明,跟他了解歼龙大队的基本情况。
在得到宁韶明的同意之后,这个小组的心理辅导员才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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