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品味少年方才话中透出的信息,她,渐渐地也对自己目前这个“身份”有了大致的认识。心中不由叹息一声:原来,青郡侯,她的这个便宜“干爹”,生猛若此。
两人各怀心思,不久便赶到了灵堂所在。
知道了青郡侯的“光荣事迹”,又体验了侯府的规模宏大,现在的青岚,对着面前的“灵堂”呆呆发愣。
这也叫灵堂吗?一个“把持朝纲”c疯狂敛财的人的灵堂?
没有僧道诵经,没有孝子哭祭。
四处望去,只是几块白幔帷帐,一口薄木破棺,散落在香案上的两三只瓜果,聚拢在一起呼喝赌博的四五个仆从。
倒是仆役们所用的一人高雕花烛台,以及上面熊熊而燃的白烛,还透出些富贵奢华的气息。
那几个仆役想是没有想到青岚会来,匆忙忙扔了手里的赌具跪了一地。连声求告恕罪。
青岚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她自然是没有立场也没有意愿去追究。
“这些日子,吊唁的人多么?”
“回侯爷的话没,没人吊唁。”
“怎么会有人吊唁?”少年不忘加上一声嗤笑,“这便是奸臣的下场了!难道侯爷没有听到外面的传言吗?听说京里已经翻了天了,凡是和青缙扯上关系的,谁不忙着撇清?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冲着侯府这富甲天下的名头,只怕是抄家灭族也未可知吧?其实侯爷不必着急,左不过这几日,便会有结果了!”
那天回到佩玉轩中,已经是凌晨的丑末时分了,青岚只觉得疲累已极。
这一日来的林林总总,已接近她心理承受的极限:难以寻觅的过往c诡异的附体状态c她和“侯爷”惊人的相似之处c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还有什么改变天下的目标。一切,如此荒诞而又如此真实,让她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但她心中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未必,这不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吧?醒了,便回到自己
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和期冀,她沉沉睡去。
醒来时,则是更沉重的失望。
她,依旧还在这具身体里,而这身体,依旧不属于她。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只看见天色又已经近晚;面前,是佩玉轩内一张雕漆牡丹媛带纹长案,上面满满地,堆放着各种账册书卷。
“流丹,刘府的银子已经收了?”她的身体,那个“侯爷”懒洋洋地倚在桌边,擎一只翡翠盏,慢悠悠地问。
杯中澄碧的酒液,随着她晃杯子的动作,悠悠荡荡。
“已经收了!整整十只大箱,用铜条封住,直接送到了南面的鸣鸾苑去。那刘府的人连脚都没沾地,急着忙着就赶回去了!”流丹说着,银铃似地笑,“难得他们这么快就凑齐十万两,倒象是专门给咱们预备着似的了!”
“银子哪里用凑?”侯爷笑着,摇头,“这十万银子,是旬前拨给隆兴府赈灾用的那批里头的,上面应该都有记号。”
“侯爷又没看,怎么知道是这银子?”流丹有些疑惑,“赈灾的银子,不是应该在户部的库房吗?怎么会从刘府里面送过来?”
侯爷冷笑一声,“哪里还会在户部的库房?赈灾款十日前已经出发运往隆兴府,这十万,是刘尚书自己留下的,还没来得及熔化重造而已。”
“这不是他自己贪墨了?难道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就是咱们侯府的库房里,这样的银子,也还有十箱子呢!”侯爷端起酒杯,轻轻啜饮。
酒,是梨花春,甜绵润泽,毫无生涩之感,应是五年以上的佳酿了。
青岚舔舔唇,细细回味。
“可是”流丹露出深思的神色,在堂前踱步徘徊,“就算真的是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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