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宁静素雅,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盏小小的油灯安置于桌上。
火光摇曳,照亮了墙面上悬挂着绘着道人模样一副褐色图案,也照亮了床上。一个少年躺在精致木床上,也不知躺了多久,正是苏杰。
咔吧一声,吵醒了苏杰,那是油灯灯芯的爆裂声。
苏杰睁看眼睛,迷茫的环顾四周。
我还没死?在庙下村?在木屋?察觉自己身下垫着绵软,难道我在木屋里昏睡?那凶猛饿狼只是一场梦境?
苏杰环顾身体,四下无大碍,只有左臂疼痛异常,正是被那老狼咬的地方。狰狞的伤口已被人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他精疲力尽又失血过多,脑中阵阵晕眩,胸口有些发闷。
吱嘎。
有人推门而进,苏杰抬起脑袋。
只见来人面色黝黑,浓眉大眼,有两条深深的法令纹。这人头戴幞头身着公服,着布帛革鞋,腰间悬挂着一把横刀,竟是个捕快模样的官人。
这捕快见他已经醒了,度步来到床前,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又掏出一只毛笔,在口中舔了几下润了润笔,开口问道。
“姓名,籍贯。”
苏杰还以为馍谷山事发,忐忑之下询问:“你你是何人?我在哪里。”
捕快皱了皱浓浓的眉毛,回答道:“我姓箫,名绩,乃是新野县附近掌管周围乡里的游徼。昨夜碰巧在庙下村附近,顺道将你救了回来。”不待苏杰反应过来,这名叫箫绩的游徼继续开口:“我问你问题,你且好生回答。”
“姓名,籍贯。”
一通问答之后,苏杰才知晓,箫游徼问的是庙下中人口失踪之事,庙下村深处深山老林,无有里长邻长管制,消息十分闭塞。近日白莲教猖獗,四处屠戮凡人性命,附近乡村好几处都遭了秧,箫绩身为游徼,受了县里命令,领了人挨个排查,这回轮到了偏远的庙下村。
谁料庙下村也遭了秧,方圆十里只寻到了苏杰一人,他是唯一一个活口。
苏杰隐瞒下了馍谷山一行人去处,只说自己待在后山木屋中,他不明刑法,不知道抢劫是什么罪名,只是猜测去劫道的人定然也被当成了失踪人口。
“昨日庙下村有人丢了一大盒银两。你可知晓来历?”箫绩身为游徼,心细如发,没漏过任何细节。
“不知,我一直住在木屋里,不曾知晓。”苏杰脸色不变,他两世为人,撒起谎来毫无心理负担,也不会干引火烧身蠢事。
“你撒谎!”箫绩脸色严肃,双目炯炯有神,直视苏杰,似乎像是看穿了他心底在想什么。
苏杰叫他一瞧,以为出去打劫叫他发现了,心里一颤。
“你一区区村中猎户,竟然对答如流,不失礼数,你究竟是何人!”箫绩浓眉一竖瞪着苏杰,仿佛发现了他心中的小秘密。
“我,住在村口的老姚头常教我读书识字。老姚头是村中老人,他常说,不可学那韩四平粗狂无力,知书达理是成为读书人的前提。”。
箫绩脸色微缓,苏杰见状趁热打铁,“韩四平是咱们猎队的头,年纪较大,大家比较信服。”
“恩。”箫绩瞅了他一眼,翻了翻册子,寻到这几人,果然全在册中。箫绩在册子上添了几笔,点了点头。这少年乳臭未干,神色并无异样,想也不敢诓骗自己。
“你且好生歇息,仔细想想是否有遗漏之处,待会有仙师来寻你问话。”箫绩在本子上记录完后,踩着皮革靴子转身离去。箫绩刚走出门,又转身留下一句苏杰听不懂的话,“仙师乃是习练仙术的道长,莫要失了礼数。”
修仙的仙师!
苏杰突然想起了那日在乌云之上的一幕,心头逐渐火热,不知是否有机会与仙师牵扯干系。
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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