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双将归榆花的这副嘴脸看在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她见多了归榆花的作妖手法,而她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最强悍的战斗力之源泉所在。
果然不出钱大双的所料,陈嘉木用一种近乎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钱氏,你亡夫的弟妹,你的两个弟弟,还有阎四豹,这么多人都是你一个人养活着?我听说你才十五岁是吧?”
钱大双如实回答,“回县丞大人的话,女子出嫁后就该有所担当,这与年龄大无关,亡夫的弟妹还,我两个弟弟也是一样,因为我父母双亡,我养活他们是应该的,至于阎四豹,他因赌钱恶名远扬而难以找活儿糊口,在我家里待一天,就有他一口饭吃。”
这等良善的女子当立块表彰贤德的牌坊啊,县丞陈嘉木这样想着,继续追问:“重点是你怎么能够支撑这么大一家子人啊?单单吃穿用度就得不少钱哪!”
聪明如钱大双当然不会太张扬,轻描淡写一句,“回县丞大人的话,好在他们都很懂事听话,我带着他们做点买卖足以糊口度日!”
和县丞说话,钱大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儿,但归榆花与她截然相反,完全就是口无遮拦,逮啥说啥,“大人,谁不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钱寡妇她”
不等归榆花说完,赵威在陈嘉木的示意下,走过来给了归榆花一个大嘴巴子,归榆花因此没有说出来钱大双经常出入翠红楼这个细节。
“文瑞!”
听到陈嘉木这声,文瑞立即诺一声,站直了,“县丞大人请吩咐!”
陈嘉木万般嫌弃地睨了眼归榆花,“这个刁妇无理取闹,视县衙威严为无物,特此处罚一百文充作文家屯子的公使钱,以儆效尤,你马上派人通知她丈夫过来交罚金。”
归榆花的丈夫阎旺财根本就不在文家屯子里,但说来话长,文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清楚。
这时,归榆花明白过味儿了,她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嘴巴,还要被罚一百个铜板儿,可孙子阎玉堂不是说县丞大人极有可能赏赐她几个铜板吗?
归榆花倒是很想再叨叨几句钱大双的坏话,但她一边儿脸火辣辣的胀疼,还担心再挨揍。
她忌惮地闭紧了嘴巴,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囊,哆哆嗦嗦,无比心疼,肝疼,肺疼地数出来一百个铜板儿,放到了炕沿边儿,掉头就出去了。
“县丞大人,这个阎归氏的丈夫阎旺财外出多年未归,她守着离弃寡也不消停。”
见陈嘉木微微颔首,文瑞马上拿出来村志,记录下这件事的原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陈嘉木轻叹一声,让赵威去堂屋门外守着,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沉默了片刻,陈嘉木轻咳了声,回归正题,“钱氏,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你不是文瑞的姘头?”
钱大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县丞大人,瑞伯伯是我父辈,至于姘头这一说纯粹就是人栽赃陷害,恳请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和瑞伯伯一个清白,以正文家屯子的淳朴民风。
”
陈嘉木嗯着想了想,望向了文瑞,“文瑞,钱氏欠了你十一两银子?”
文瑞答得毫不犹豫,“县丞大人,是的,不过我解释一下,这里面有十两银子是钱氏亡夫生前所借,钱氏是替夫还债,那一两银子是她亡夫的安葬费。”
夫债妻还,借钱葬夫!
县丞陈嘉木又一次深深震撼,此等有情有义的女子太稀缺了,他竭力保持镇定,“文瑞,有人举报说,你将这笔欠债免了?”
文瑞缓声解释,“县丞大人,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笔银钱就是我儿子文六斤婚后做短工和长工的血汗钱,是准备给我孙子铁墩儿读书和娶媳妇用的。”
县丞陈嘉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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