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花事了(第2/3页)  如幻似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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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程家花园看到,梅花像女子卸妆一样凋零了花瓣,海棠花又如女子抹胭脂一样开了花,一树新红。暮春时候,荼蘼开花,一春的花期结束了,丝丝柔柔的天门冬却又绿了一墙……”

    梁薇甚为惊艳,赞叹道:“童童,你解释的真好,简直比原诗写得还好呢!”

    程安莹忍着笑,声音低低地道:“其实这诗人也不通的很……”

    众人都赞好,程安莹却说“不通”,童千姿好奇地问:“不是好诗么,怎么又不通了?”

    程安莹笑意盈盈,缓缓道:“诗句是好的,可是诗人却不知,应该是先有‘丝丝天棘攀程墙’,才有的‘涂抹新红上海棠’……”话完也不看他哥哥,把头低得极低,捂着嘴笑红了脸。

    周雪桐“哈哈”大笑,见程方回已然无语,背对梁薇望着自己与程安莹,欲要说什么,又实在说不出,辛苦地憋着笑。她更感好笑,头重重地俯到桌面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童千姿不解地望着梁薇,尴尬地问:“程安莹说的是笑话么?我没有听懂还是怎么着,也不好笑啊……”

    梁薇拿食指挠着额头道:“不是笑话啊!我也不知道天门冬到底是什么东西,生长得比海棠花开还早?他们怎么笑成这样……”转着一双眼珠子,将三人一一盯着看,见程方回一张玉面透着红意,端着架子不肯开怀笑的样子虽然尴尬,那肤色却真心美,赛过容貌姣好的女子。

    她素来羡慕他三十五岁还能有如此好的皮肤,不免多看几眼,心想这可真是“涂抹新红上海棠”了……笑吟吟望着想,蓦然间就明白了,何为“天棘攀程墙”!又笑又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拿筷子在程安莹与周雪桐的头上各自敲了敲,道:“就你们聪明,就你们知道‘天棘攀程墙’是什么样子!还程家的墙……这、这、这……我不就是……”她伸了伸手臂,欲要表情自己方才那一搭是很光明磊落的,笑他们保守,但看程方回脸色终究是不好意思,双手挥舞几下,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童千姿也终于明白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笑这个啊!好不爽利,这也值得引经据典,打架的时候也常有手臂搭肩膀的,你们怎么不笑!”“引经据典”也是她从梁薇那里学来的词。

    周雪桐待要说,那怎么能一样,却笑得说不出。梁薇见程方回最终也撑不住支着额头笑起来,自始至终也不好意思看自己,无奈地笑着说:“你们笑,你们笑,笑死你们算了!”也不吃饭了,上楼回房去。

    方才又笑又急,梁薇脸上发着烫,开了窗户立在窗前让冷风冷却一下自己。回想到方才一言一语,不禁莞尔,想到程方回一个三十五岁的大男人被人比作“涂抹新红上海棠”也够他羞恼了。可是打比方的是他视若女儿的妹妹,他也只好无语。

    回想到现实世界里的自己,亦是这样一个喜欢妙语打趣别人的。她爸爸为人温和,而妈妈很是严厉,是一对区别于其它的父母的严母慈父。她在爸爸跟前总是没大没小,也常常跟他开玩笑,将爸爸说得又好笑又无奈,最终只好“哈哈”笑几声,天大的事也不计较了……她现在想来,也是满面笑意。

    笑过之后,又一阵惘然。从前再普通的日子,亦是幸福快乐的,她以为未来的日子,只会有更多幸福、快乐等着自己。可是后来居然失去了三年记忆,再也不愿意面对从前。果然是那句“开到荼蘼花事了”,美好时光有限,已被她过早地用尽了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窗外的茫茫秋色。秋季属金,是个灿烂耀目的季节,忙着收获、得到了,所以没空回答她。

    梁薇惨然一笑,一个旋身倒到床上,踢掉鞋子,拉过被子随意一盖便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已被那三年搅拌成了漩涡,人是好好地躺着,可是思绪已完全坠进一个无力无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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