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早晨的天空暗暗的。窗棱上糊的纸破了一角，凉风在屋里逛了一圈，倒觉得透气起来。

    起了之后觉得冷得很，我翻了几件厚衣服出来把自己裹了，烧了一大锅水预备着喝。

    晨曦中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声，哪家的狗听了跟着叫个不停。啪嗒声渐近，到了门外停了下来。

    我开了门，一匹威风凛凛的大马首先闯进视线。

    那马浑身黑青，透着点红的长鬓披散着，四肢健壮硬朗，一看就是常年征伐踏遍四方的潇洒模样。

    我正冲它冒着星星眼，一根缰绳递到了眼前。

    “你要是喜欢，可以借你玩一会儿。”周家大宝背了个包袱站在门口，目光隐隐往屋里瞄。

    “你找穆姐姐吗？她两天前就走了。”我接了缰绳，顺手摸了一把马毛，那马居然也没反抗。

    他噢了一声，难掩失望之色。却又像突然反应过来，面色泛起红。

    “我没找她”

    “那你是来吃饭的？”

    “我你是傻姑吧？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小宝叫我清儿姐姐，大宝哥若是觉得别扭，喊曲家丫头也行。”

    “曲姑娘，在下大名周明忠。”

    他的眼角抽了抽，似乎也觉得小时候的称呼不好听了。

    我轻哼了一声，算他识相。

    “穆姑娘去哪儿了？”

    “不知道，许是找心上人去了。”

    他终于意识到我的没好气，冲我抱了一下拳，“曲姑娘，前几日给你们添麻烦了，请多担待。若是我娘还无理取闹，还请多加体谅，此番告辞，我也不知能不能回来了。”

    他语气诚恳，我也不好再迁怒，“周大哥这就走吗，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本就是告假回来的，还有路要赶。能在走前见到家人，我已知足了。”

    我不舍地松了缰绳，突然有点难过。

    啪嗒声逐渐远去，我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奔出去高喊了一声，“周大哥，穆姐姐还会回来的！”

    他回过头来，好像是笑了一下。

    落叶飞花，沙场无情，我是在期待什么呢？

    身后传来低泣声。

    周大婶不知站了多久，一手牵着小宝一手不住地抹眼泪。

    “小宝，让你娘进来坐一会儿吧。”

    “娘，你别哭了，大哥都做到百夫长了，以后还会做将军的。”

    我给他们端了一壶茶，小宝小大人似地掏了一文钱给我，我没接。

    “小宝，你哥哥做到百夫长了啊，百夫长是很大的官吗？”

    “当然啦，要管好多人呢。还有，我大名周明义，小孩子才叫小宝。”

    我忍俊不禁，噗了一声，“哎呀，小宝长大了。”

    周大婶也被逗笑了，不再抹眼泪，伤感劲过去开始悄悄往四周看。可能觉得不好意思，说起家里的鸡还没喂，就拉着小宝回去了。

    懒洋洋地等了大半日也没一个人来，午饭后我索性关了店门去床上躺着了。

    拍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以为打雷了。

    被惊醒的感觉很不好，一时间还傻愣着也没有应声。等我刚要下地，外面似有一阵烈风吹来，强烈的震感从客栈外面传到我脚下，一个没站稳又跌了回去。

    地震了。

    恐慌之下，我连外衣都没穿便手脚并用地奔出去。冲到大堂的时候，发现门板已经碎在地上，漫天的灰尘中，好几张桌凳烂得七横八竖的。

    我不敢停留，越着急越慌乱，一不小心被一条横亘的椅子腿绊了个踉跄栽倒在地。

    差点要急哭了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外迎面扑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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