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坡上风挺大，老顽童的发髻似乎没有系紧，几缕白发在鬓边耳后飘来飘去。伴着他嘴边鬼魅的笑，纵然现在天光大亮，我仍感觉到后背泛起的冷意。

    “卷令诀被禁，还不是因为是从将死之人身上过渡内力，有违教派门风。我记得的最后一个人，是云师妹。你师父是谁？”

    “我没有拜过教我什么卷令诀的师父，舅舅教我的是笛子，还有写字。”

    我冷静了一下，慢慢抚平身上突起的鸡皮疙瘩。

    老顽童盯着我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在判断我有没有说谎。

    “那你叫什么，爹娘是谁，从哪里来？”

    “我叫曲素清。我爹是曲灵风，是师公的徒弟。我娘姓陆，是太湖边上归云庄的小姐。我舅舅是陆乘风，是现在归云庄庄主，也是师公的徒弟。”

    “你爹是曲灵风？”

    “你也认识我爹吗？”

    “听说过，不认识。老毒物说你爹娘都不在了？”

    “嗯。你听说过我爹什么样啊？”

    “听说的有什么可信的，自己爹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那你娘会武功吗，有拜师父吗？”

    “不知道。你听说的我爹是好的还是坏的？你叫我别信，是他没什么好名声吗？”

    “你这丫头，我弄你出来是让你说你爹的吗？”他急了，吼了一声。

    “那，说什么？全真教？卷令诀？我真的没有隐瞒。”我特别诚恳地望着他。

    “说说你娘。”

    我努力回想那个想象中的女人，“她长得很漂亮，很有本事，舅舅不在的时候把归云庄打理得很好，铺子开了好多个。舅舅回来后给他娶了媳妇”

    “不是说这些，说你跟你爹娘生活的时候，她平日做什么，见过些什么人。”老顽童打断了我的话。“你印象中有没有比较奇怪的人到过你家？或者你娘带你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你娘临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做法？”

    “”

    “怎么不说话了？”

    感觉眼睛有点发酸，“我没有跟他们生活过，不记得了。我知道的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如果他们真的很奇怪，是不好的吗？”

    见我直愣愣地盯着他，他反倒不自在起来，眼神开始往其他地方瞟，说话气势也弱了，“我到桃花岛的时候你爹已经被撵出去了，知道的不多。这儿怪冷的，我送你回去吧？”

    “你说的那个卷令诀，内力不是自己的，那不会用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卷令诀用别人的身体练内力，过渡到自己身上，要是有引导控制住也不是难事，就怕没控制好，又不停累积。”

    “会怎么样？”

    “要是超出身体能承受的限度，不死也得疯。”

    我僵住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傻姑的痴傻，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内功没练对吗，或者说，我之前的那个傻姑，是因为这个才死的？

    他以为我被吓到，“所以你要是还记得些事，回全真教受些教导最好。”

    “我又不会用，应该也不会再累积了，我现在这样没什么不方便的，不去也是可以的吧？”直觉告诉我跟全真教扯上关系不会有什么好事。

    “去一趟能如何，还能吃了你不成，你怎么跟黄老邪一样？”他有点不高兴了，“那日虽说黄老邪伤我在先，我失了防备才被你钻了空子，但我看你内力不小，加以利用假以时日，必定有所学成。”

    他如此热心，是已经把我当成全真教徒弟了吗？我没回应他，但想起另外一件事。

    “那你能帮我把欧阳前辈的提亲搅了吗，他是不是怕你啊？我跟师公说我定过亲了，师公有些为难，啊——又来？”

    天旋地转之间，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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