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六十

    走过来的人是小王，综合处的秘书，专为领导服务的。小王今年刚三十四岁，已经是正科级了，在这栋楼里，像小王这样的年轻干部太多了，几乎每个市级领导身边都会配有几个这样的年轻干部。别看他们岁数不大，在政府大院里不显山不露水，可要是外放到县里，那最起码都是副县级领导。秘书科出人才，跟在领导身边的人进步快。这几乎是官场共识。差不多每个县处级或者再往上的领导都有给领导当过秘书的经历。在领导身边服务几年，既学到了为官之道，又跟着领导积累了人脉，一举两得，要是人再聪明机灵勤快点，那简直就是前途无量。

    金权和小王认识多年，和他表哥是同学，那时候小王刚从学校毕业，被分配到乡里工作。因他是师大学中文专业的，写材料是把好手，于是又被县领导相中，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当秘书。由于笔杆子硬，材料组织能力突出，又被市政府办公室一位主任看上，直接和县里把他要来，为主管城市建设的领导服务。小王人聪明，又肯学习，为前任领导服务多年，对城市建设规划方面的材料数字了如指掌，深得领导信任，如今新上任不久的这位领导对他依然重用，除了写材料的工作外，平时出去视察或开会都带着他。

    看到小王走过来，金权走前两步迎上。到了跟前，小王边和金权握手边小声说：“领导还在开会，让我过来带你到他办公室喝杯水等一会儿”。金权知道，这是领导对他的尊重和重视，人虽在开会，心里还在惦记着和他的约会，这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金权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就说道：“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别去办公室了吧？”他心里想着去人家办公室等领导会不会不太方便？可小王已经从兜里掏出钥匙，头前领路，示意他跟着走。这样，金权就不好坚持了，于是跟着小王进了领导的办公室。待进到屋里，小王给倒了杯水，递到坐在沙发上的金权手里，亲切地说：“金哥，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见你还是在蓝鲸酒店呢！“

    金权当然明白现在的小王和刚才在走廊里见到的小王前后判若两人的原因。刚才在外面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俩的亲近关系，以免让人非议。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小王亲切称他为哥，这才是真实的小王兄弟呢！

    在这个楼里，工作就是舞台，每个人都是演员，每天上班就是演出，要演给领导、同僚、下级们看，演技的高低决定着你升迁的快慢。都说美女是祸水，可男人们都想拥有。都说金钱是粪土，可谁都不嫌弃。都说权力是毒品，可是谁都想去尝试，一旦尝试过的人就会上瘾。尤其金钱和权力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是好东西。

    那还是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一次金权问他父亲，说您当年怎么会给我起这么个名字呢？金权！金钱和权力！我出生的时候可是七十年代初啊！那时候可正在批林批孔批资产阶级呢，您就不怕因为我这个名字被批斗？

    要知道金权出生的时候可正是文革高峰期，那时候不要说资产阶级，就是农民的自留地都不能有，全部充公。当时因为类似名字犯讳这样的小事被批斗的案例太多了。和金权同村有一个老人，没文化，脑子好像也有点问题。那时村里经常放映露天电影，每次电影前都要放一段新闻简报，是由中国新闻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会见各国政要和来宾的电影剪辑。当时这是他们能看到活生生的国家领袖光辉形象的唯一途径。那时正是我国和越南关系最密切的时候，电影里经常看到胡志明主席来中国活动的身影，因胡志明留着胡子，而我们没留胡子，不光是，好像我们的领导人都没有留胡子的习惯，在印象中大概只有从旧社会国民党那边转过来的有几个人是留胡子的，譬如：张澜、沈均儒等。每次看到留着胡子的胡志明，村里几个老人都要争论说和谁年龄大的问题，最后大家统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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